卡修斯主教又问:“他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比之前聪明了不少。”塞缪尔往后一躺,有些不自在地拨了拨头发,说:“但是心智上和小孩、小狗差不多,把我当成了‘妈妈’,非常有占有欲,致力于在我身上留下记号。”
想了想,他垂下眼帘,自嘲地说道:“一开始我很烦他这样,因为我非常讨厌他的父亲。后来觉得他怪可怜的,生了点恻隐之心。不过,我的确不知道关于这个吻痕,它太超过了,大概是趁我睡着时候,故意干的吧。”
话是这么说,塞缪尔却想着,一个吻痕哪里算太超过?那些类似于哺乳又或是前戏的边缘性行为,才是真的超过。
他的衣服最里面,与皮肉接触的,不是衬衣,而是裹胸一样的丝绸布条。
塞缪尔以前从来没想过他必须日日使用这个东西,才不至于磨伤某个部位。
但他不至于连这个也如实相告。
卡修斯主教则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早该意识到的。”他说。
早该意识到,交换心脏是一件多么不可控的事情。
他当时就应该把心脏还给阿诺,把狗头金换给塞缪尔。
可潘神、狗头金、活死人……所有的事情因果循环,环环相扣,再来一次未必不会是更糟糕的结果。
再来一次,可能还不如现在。
尤其是……
卡修斯主教静静地看着塞缪尔。
有些问题,他现在不用问,他已经有了答案了。
这个答案令他心碎,可事情已然如此。
卡修斯主教有信仰,他的信仰里应该允许一切发生,他现在只能允许这个万分不可思议的离谱的情况发生。
不说话的间隙里,空气都变得黏稠。
塞缪尔一点点镇静下来,他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想着单纯武力值应该还是阿诺强些,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现在就跑路。
卡修斯主教要是敢当面拆穿他——塞缪尔已经开始疑心卡修斯主教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他就敢爱谁谁撂梁子跑路。
他等了好久,一直没等到卡修斯主教继续问话。
塞缪尔想了想,问他:“你今天来,应该是有别的事要和我说吧?”
“嗯。”卡修斯主教说,“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第一我并不知道有关阿诺的事,他不是在赫尔曼先生身边长大的,有关他的一切都很神秘。”
塞缪尔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还有一个就是。”卡修斯主教继续说道,“我本来想问你要阿诺,他持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珍宝,那件珍宝原本是属于教廷的,我曾在很多年前代为赠予黄金小镇的执政官府邸。”
“活死人事件与这件珍宝有关,最高效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它回归教廷。”
“不过现在看来,你大概不会同意我要回这件珍宝,所以我决定暂时搁置这件事。”
“不过,最后的结果不是我能决定的。最迟明天吧,你就能见到真正能决定这件事的人。”
说完,卡修斯主教呷了口茶,不咸不淡地夸了句还不错。
接下来,无论塞缪尔是旁敲侧击还是直接问,有关什么阿诺和珍宝、活死人和珍宝、到底珍宝是什么,卡修斯主教一概不说。
他只告诉塞缪尔:中央教廷派人过来了,是圣子,职权远远高于他,也比他强大很多。塞缪尔可以问问那位圣子冕下,能不能帮他把身上的尸气也顺便治一治。
卡修斯主教记得这个塞缪尔很在意皮囊。
四点半的时候,管家过来告诉塞缪尔,说四驾负责运送黄金的马车已经到花园里了,让塞缪尔前去签收。
塞缪尔于是邀请卡修斯主教一起去,卡修斯主教欣然答应。
几个亲戚没有亲自到场,但塞缪尔知道,来押送的家丁会把卡修斯主教和自己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到他们的主人。
签收完黄金,有清点入库等的事情需要塞缪尔亲自忙,卡修斯主教非常识趣地提出了告辞。
塞缪尔将他送到门口。
卡修斯主教问他:“今晚你和我一起巡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