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广白徐青天却迟迟不归。
又一次看过去时,人已经闭上了眼,燕鹤心中一动,指尖轻轻摩挲着。
他沉下心等了片刻,缓缓起身拿起被姜蝉衣搁置在一旁的大氅,轻轻给她披上身上。
可披风才落下,她便睁了眼,燕鹤目光一紧,四目相对,半晌寂静。
夜色中,她的眼睛仍如初见那般明亮,可今时今日,他却已经不敢直视。
燕鹤故作淡然的直起身子,语气温淡道:“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姜蝉衣眼也不错的看着他,目光称得上灼热,就在燕鹤想要找借口离开时,她才随意挪开视线,不轻不重的喔了声。
“谢谢。”
她的视线又落在舞女身上,好像并没有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
然只有她自己清楚,方才那一瞬心底是怎样的翻涌起伏。
她虽惯来随性,但在重要的事情上还算谨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中也有些数。
但方才睁开眼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心头冒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吻他,方才他们近在咫尺,只要她轻轻仰头就能得偿所愿,幸好,她克制住了。
她不能害了他。
“风大了,回去吧。”
姜蝉衣抬眼状似无意的看了眼燕鹤一眼,缓缓起身,道:“他们还没回来。”
“我让金酒去找,先上马车。”燕鹤。
姜蝉衣:“好。”
她抱起大氅站起身,突然,心间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他提出回去,莫不是怕她着凉?
如此想着,姜蝉衣又飞快看了眼燕鹤,但他面上平静无波,看不出旁的。
或许是她想多了。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游船,仍没看到云广白徐青天,燕鹤便让金酒留下寻人。
姜蝉衣坐上马车时不由打了个冷颤,方才在外头不觉,眼下才感觉到寒凉。
她下意识往炭盆的方向挪了挪。
燕鹤见此,将金酒准备好的汤婆子递给她。
姜蝉衣愣了愣,拒绝:“这是给敏砚准备的,我不冷。”
燕鹤没有收回去,坚持道:“拿着,再让人备一个就是。”
姜蝉衣犹豫片刻,这才接过来。
之后半晌二人相对无言。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的话少了起来,但即便如此,独处时也并不尴尬,反而很平静和谐。
毕竟几次并肩作战,历经生死,那些陌生和生疏早就已经消弭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金酒带着云广白和徐青天回来了,徐青天被冻的脸色发青,姜蝉衣赶紧将怀里的汤婆子递过去:“这么冷,你们去哪里了?”
徐青天想也没想的接过来抱着,声音直哆嗦:“我去找他,迷路了,幸好金酒找过来。”
燕鹤看了眼被他抱在怀里的汤婆子,指尖微动了动,正要吩咐金酒再去备一个,就听姜蝉衣道:“那快些回去,让厨房熬碗姜汤。”
云广白酒醒了不少,见此心头有些内疚,把自己的大氅也放到徐青天身上:“我从茅厕出来也走岔了路。”
燕鹤咽回将要出口的话,让金酒驾车回客栈。
下了马车,金酒趁着姜蝉衣几人落后一段路的功夫,走到燕鹤身边低声禀报道:“殿下,玉京来信,请殿下立刻回京。”
燕鹤:“出了何事?”
金酒回道:“边关的宋大将军进京贺寿,陛下令殿下出城迎接,还有……”
此事燕鹤自是知晓,原本他也是打算赶回去的,而后见金酒神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他道:“直说就是。”
金酒飞快瞥了眼后头照顾徐青天的姜蝉衣,道:“相国嫡女要回京了,陛下也命殿下亲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