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见状赶紧弹起身叫住了他:“诶,主子,那我们呢?”
萧楚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恍然道:“哦,差点忘了,你们也出来吧。”
明夷嘴角抽了抽:“……差点忘了?”
萧楚哪有闲心理他,回身勾着裴钰的肩膀就跟他咬耳朵:“怜之,阿姐从前哨线回来了,咱们一块儿去寻她好不好?”
“我去做什么?”裴钰明知故问,“你们姐弟二人许久不团聚,还是好好吃顿酒吧。”
“这么生分做什么,她也是你阿姐了。”萧楚松开手,改和他牵着,说,“况且过几日就是白露了,既然我们已经寻到梅渡雪,蜀州城内的事情就要早些解决。”
裴钰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你想好,怎么处理曲娥了吗?”
“她没取得世子的信任,人眼下应该已经躲起来了,”萧楚说,“寻还是要寻的,曲娥身份特殊,若是落入梅党和清流之手,只怕是会掀乱。”
裴钰轻叹口气,道:“她不受制于人,若是肯隐姓埋名一辈子,倒也好过,可偏偏心中有……”
话说了一半,裴钰就像避讳似的住了口。
萧楚揉了揉他的肩,宽慰道:“此事难办,也急不得一时,咱们先去见了阿姐,再从长计议。”
裴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城中的疫病散得很快,晨早还人头攒动的街道,如今已是死气沉沉,家中害了病的没害病的,皆是闭门不出,看得裴钰面泛愁容。
萧楚担心裴钰染病,特意带他走了偏僻的道,两人往蜀王府去了。
萧仇暂住在蜀王府中,她方从前哨线退下来不久就听闻了萧楚被抓的消息,快马加鞭去见了费羿,了解清楚来龙去脉后又派人满城去搜曲娥的身影,眼下才稍稍得闲。
萧楚二人到的时候,她身上还穿着单衣,马鞭别在腰间,正凝神看着眼前的沙盘。
“阿姐,我们来了!”萧楚拉着裴钰身至萧仇跟前,没轻没重地跟她说话,“特意从前线跑来保释我们,忒麻烦你了。”
裴钰朝萧楚拜礼道:“见过萧都督。”
萧楚一听,立刻拿手肘推搡了下裴钰。
这下推得心眼坏,裴钰趔趄了下,差点没站稳,立刻回瞪他一眼。
萧楚搭着臂,不高兴地看着他。
裴钰见状,心下叹口气,只好偷看了萧仇两眼,慢吞吞地改口唤道:
“阿姐。”
听到这个称呼,紧盯沙盘的萧仇明显地愣了愣神,看了眼裴钰,又朝一边儿笑嘻嘻的萧楚投去质疑的目光。
萧楚坦然道:“叫您呢。”
萧仇皱了皱眉,本欲不答,可又一眼瞥见裴钰,他害臊得快把自己埋进土里了,多少让人有点于心不忍。
萧仇于是抬了抬头,冷酷地“嗯”了声,问道:“你是被萧承礼强拉过来的?”
“阿姐,我是自己跟他来的,”裴钰头下得低,如实答道,“……我担心他,有危险。”
萧仇冷笑了声:“二十六的人了,再大的危险也能自己应付了。”
“我还真应付不了,”萧楚侧身搀上桌,“阿姐,我偷溜出京,您不怪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怪你?”萧仇脸色还是冷冰冰的,一点儿笑意都瞧不见,“我记着,你入京前我早就三令五申,叫你安分待着。”
她说话间,手就往马鞭上靠,随时有要抽人的架势,萧楚见状赶紧躲到裴钰身后,搭着他的肩冲萧仇喊道:“萧承英,这儿可是王府,一百双眼睛都盯着!”
萧仇就是佯做了个态,也没有真心要打他的意思,她收回手,说道:“行了,我唤你来,有二事要讲。”
说罢,她转身去小架上寻了几份文书下来。
萧楚松了口气,趁萧仇回身的时间,捏了捏裴钰的肩,窃语道:“绷这么紧,晚上替你揉揉?”
“哪有这个闲心。”
“那算了,”萧楚一点就通,亲了一下他的耳背,说,“速战速决。”
说完这句,萧仇就回过身来了,萧楚赶紧老实放下手,跟裴钰并排站到一块儿。
她拿了份牒文到桌上,推至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