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建龙一瞬不瞬地注视著严晓星面色变化。
只见严晓星面色阴晴不定,时而皱眉,时而短叹。
伏建龙面有忧色道:“魏醉白有救么?”
严晓星微喟一声道:“他六脉散乱,阴阳二气逆仲,因血行不循主位,窜逃奔流,内腑受创极重,痊愈之望只有一半。”
伏建龙泛呈惊喜之色,道:“那么有劳贤侄施展回春妙手。”
严晓星道:“救治魏醉白需耗费时日,先以金针刺穴之术,射引散乱气血聚归主经,时非七日不可,再以灵药调理内腑,不过痊愈后武功纵或未失,恐浑然忘记前事,无异痴呆,于我等又有何用。”
伏建龙道:“听天命尽人事,我等不妨一试,何能见死不救,有失仗义之道。”
严晓星遂在身旁取出一只钢盒,揭开捏出十数支长短不一金针,刺入胸腹等处重穴后道:“小侄命人严加看护,不可惊扰魏醉白,防血行有变,加速其死。”
伏建龙与严晓星相偕退出,迳往大厅会晤冯叔康,严晓星道:“小侄去瞧柳姑娘图是否已绘好。”
冯叔康道:“你去吧。”
严晓星出得大厅,快步如风迳向柳无情居室而去,只听柳无情室内传出一片莺声燕语。
萍儿发觉严晓星登楼,娇笑道:“严公子来啦。”
严晓星瞪了萍儿一眼,道:“你们又在编排什么我的不是么?”
萍儿格格娇笑道:“公子有无不是,婢子如何知道。”
严晓星鼻中低哼一声,迈入柳无情房内,只见诸女均在,靥泛桃花,羞红未敛。
许飞琼嗔视了严晓星一眼,道:“你来此则甚?”
严晓星咳了一声道:“伏建龙已将魏醉白带来。”便将施以金针过穴之事详细叙出。
柳无情神色凝重,道:“看来伏建龙也不知教主藏图确处,此事似只有教主及魏醉白知情。”
严晓星道:“如此说来,燕姐也不知了。”
柳无情微颔螓首,笑道:“我如果知情,那有如此平安,眼前迹象渐明,分明伏建龙怀有二心,星弟应善为利用,慎密筹计,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严晓星道:“这个小弟知道。”
柳无情转身在屉中取出一幅墨绘路径图,展开详细指点讲解后道:“星弟拿去交与伏建龙。”严晓星接过收置怀内,告辞走出。
冯叔康与伏建龙葛元良董飘萍四人聚在厅内饮酒高声谈笑,严晓星直趋入内,把图取出交与伏建龙。
伏建龙展开,一眼瞧出柳无情未将紧要之处绘出,不禁心情大宽,笑道:“如此大事可成。”
说时,一名庄丁疾奔而入,禀道:“孟逸雷大侠驾到。”
严晓星大喜,道:“他来了么?待我出迎。”
忽闻传来孟逸雷宏亮大笑道:“不用了。”只见孟逸雷迈步跨入,左肩上立有一只毛片雪白红嘴鹦鹉,与冯叔康等人寒暄后,向严晓星笑道:“幸不辱命,七上岳阳楼才得与陆道玄相见,陆道玄闻得贤弟誉望日隆,庆幸故人有子,但坚称必须贤弟取有无极帮内那幅藏珍图,然后将此鸟放回,他自然会兼程赶至。”
严晓星延请孟逸雷入席,笑道:“小弟敬孟兄三杯。”孟逸雷仰饮而尽,酒过数巡后,孟逸雷笑叙此行经过,事先早经安排,自然一无破绽。
伏建龙霍地立起,道:“老朽要走了。”
严晓星道:“伯父也要偕同友人潜入无极帮总坛么?小侄之见似不宜轻身涉险。”
伏建龙微笑道:“老朽不去,傍晚时分自会返转此处,但愿不负此行。”
严晓星道:“小侄恭送。”
魏醉白躺在榻上,依然沉睡如死,气氛弥漫着凄凉冷寂,使人不禁油然泛起一股寒意。
午刻时分,严晓星同着一人进入室中,那人形貌穿着赫然正是魏醉白,分辨不出孰真孰假。
严晓星抱榻上魏醉白走向里间一座佛堂。
佛堂内清静无比,佛案上炉中檀香花起袅袅清烟,芳香沁人心脾,上首敬奉一尊丈二金身千手观音,两侧侍立善才龙女,塑雕甚精,栩栩如生。
严晓星闪立善才童子右侧,只见善才缓缓移开,地面显露地穴入口,拾级而下进入一间石室,室顶嵌有巨如鹅卵明珠五颗,光芒四射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