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少年大怒,揉身抢步,双掌交错展开一套奇奥掌法,震起漫天掌影袭向严晓星。
严晓星喉中突放出一声长啸,身法奇诡穿错如飞,施展擒拿手法,截,拿,点,斩,向灰衣少年攻去。
两人都是身法奇快,渐渐只见一团缭乱的人影,竟分不出彼此。
萧文兰低声诧道:“双方武功悬殊,星弟怎不施展独门掌法取胜,为何有心退让。”
雷翠瑛道:“小妹也是如此想法,少侠定胸有成竹。”
忽闻严晓星一声朗喝,人影倏定,只见严晓星五指已扣住灰衣少年右手腕脉上,微微一笑道:“阁下并非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妄欲冒名徒然自取杀身之祸,更无法取信于无极帮主。”说著五指缓缓放了开来。
灰衣少年一面羞愧之色,目中含蕴怒光,须臾面色倏转铁青,冷笑道:“在下拜领朋友今日之赐,后会有期。”
严晓星忙道:“无论阁下如何想法,兄弟本出诸善意,他日若有缘遇上金刀四煞或神木尊者传人,兄弟一定把话传到,阁下可否赐告尊姓大名?”
灰衣少年怒声答道:“在下“钱百涵”。”语毕迈步如飞离去。
严晓星目送钱百涵身影消失后,只见四外飞掠而至八个锦衣汉子,躬身禀道:“环周百丈以内并无匪徒潜迹。”
严晓星道:“有劳了,我等立即回转大宅。”
武林群雄返转宅内后,云中怪乞孔槐忙著张罗酒食,设席摆宴。
降笼八掌雷玉鸣望了严晓星一眼,含笑道:“钱百涵真是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么?”
严晓星道:“晚辈相信他是实言,但碍难相助,又不便据实相告,只有让他知难而退。”
雷玉鸣摇首叹息道:“钱百涵绝不会知难而退,反激使他投归无极帮主,利用无极帮之力觅得武功秘笈,夺回神木令。”
东斗天君葛元良道:“正是英雄所见略同,老朽也是此意。”
吕鄯嘴泛笑意道:“无极帮主乃枭雄巨擘,机智卓绝,如何能听信钱百涵片面之言确信他乃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
雷玉鸣瞧出吕鄯笑容实含有深意,道:“吕兄说得不错,但雷某认为钱百涵定有神木尊者遗物,可使无极帮主深信不疑。”
吕鄯道:“除了神木令外尚有何物可以凭信?”
雷玉鸣不禁一怔,叹道:“此话果有道理。”略一沉吟答道:“钱百涵必另有师门遗物,不然他有何恃,他亦不是不知徒记空言决难成事。”
吕鄯拊掌大笑道:“雷兄请猜钱百涵有何物可恃?”雷玉鸣闻言不禁陷入沉思中。
群雄见降龙八掌雷玉鸣面色凝肃,深知吕鄯决非戏言,实有所指,不由自主地思索吕鄯之言,大厅中倏地鸦雀无声,静如止水。
忽雷翠瑛响起一串银铃悦耳地娇笑道:“爹,女儿猜著啦。”
雷玉鸣捋须含笑道:“瑛儿你说说看。”
雷翠瑛靥绽如花笑容,柔声道:“钱百涵刚才不是说过其师抑郁而终,遗言神木尊者将神木令另托至友代为收存,武功秘笈亦埋藏在东南名山中,女儿坚信神木尊者必留下遗嘱,书明神木令托由谁人代为保存,秘笈亦隐约指明埋藏何处,此遗嘱现在钱百涵怀中。”
吕鄯哈哈大笑道:“雷贤侄女委实灵心慧思,料事如神,不过此一遗嘱现为严少侠取得。”严晓星微微一笑,在怀中取出一张摺迭好的羊皮粗纸,及三枚长约两寸,六棱凹锐寒钢长钉。
东斗天君葛元良不禁失声惊道:“神木尊者未成名前,以三支六棱乾坤雷火钉震慑武林,此钉无坚不摧,暗器手法更是奇诡绝伦,对方无法幸免,看来钱百涵确是神木尊者第三代传人。”在座武林群雄泰斗均是成名名宿,老于江湖,俱却耳闻六棱乾坤追魂钉情事,不禁骇然。
吕鄯道:“钱百涵途中必然发觉两物失窃,恐返回追寻。”
严晓星道:“我等均非本来面目,钱百涵不易追寻。”
雷玉鸣道:“恐偷天二鼠难脱干系。”
孟通雷哈哈大笑道:“要是严老弟不施展空空妙手偷取钱百涵怀中之物,难道偷天二鼠又脱得掉干系么?”
真是难脱干系,威震三湘铁掌追魂屠三山那幅藏图失踪,武林中人多认为系偷天二鼠所为,偷天二鼠至今有口难辩。
偷天二鼠不禁哈哈纵声大笑。
这时严晓星暗暗展开那幅羊皮纸笈,剑眉微皱,倏又迭好放置怀内,叹息一声道:“神木尊者遗嘱俱是责斥其徒有辱师门隐私,其馀皆不足为外人道,恕在下守密。”
大厅中巨烛燃烧,云中怪乞孔槐已设下三桌酒筵,山珍海味呈列,武林群雄均是豪迈不羁人物,暂释愁怀,相与举杯痛饮。
三鼓将罄,肴酒半残,两条人影忽疾掠入厅,身影定处现出丐帮高手率领一个灰衣老者。
严晓星诧道:“这不是左家堡两路总管侯坤侯老师么。”
侯坤欠身施礼道:“前次蒙少侠恩施格外,饶老朽不死,老朽平生无他长处,但知恩必报……”
严晓星微笑道:“侯总管请坐,如不嫌肴残酒冷,不妨共饮。”示意从人速添一副碗筷。
侯坤道:“那么老朽恭敬不如从命了。”随即落座,望了严晓星一眼,又道:“老朽今日改邪归正,特来此造谒禀告一椿重大要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