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翠瑛裣衽一福,柔声道:“拜见侯叔父。”
侯迪呵呵一笑,只见雷翠瑛清丽绝俗,似一朵出谷幽兰,忙道:“少礼,少礼,好孩子,多年不见,竟出落得水葱般逗人喜爱,雷兄,我这瑛侄女不知许配了人冢没有?”雷翠瑛闻言颊泛红霞,娇羞不胜。
雷玉鸣忧愁的脸上不禁现出一丝笑容道:“这孩子眼高于顶,东不成西不就,愚兄也拿她没法子。”
雷翠瑛娇嗔道:“爹,放着正事不谈,尽提这些则甚。”
降魔八掌雷玉鸣面色一正,道:“侯贤弟,你怎知愚兄来到明月店?”
侯迪道:“小弟比雷兄早两个时辰来到,在镇口外发现数个形迹可疑人物,故暗蹑其后窥听得雷兄已赶来,赋徒系双判手下,奉命打算将雷兄父女擒送往燕山。”
雷玉鸣已知就里,望了侯迪手中所提贼徒一眼,道:“将他放下,待愚兄问出小儿下落。”
侯迪嘻嘻一笑道:“别忙,小弟尚未饮用酒食,待用饱后再问不迟。”说著从怀中取出一副杯筷,放下贼人,自顾坐下痛饮大嚼。
雷翠瑛道:“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走前踢了凶徒一脚,贼人丝毫未曾动弹。
侯迪笑道:“贤侄女,这贼人被我独门手法点住穴道,你那哥哥包在我身上救出就是。”说著,抓起一块鸡腿大嚼。
雷玉鸣皱了皱眉头微笑不语,父女两人互望一语默默进食。
好不容易侯迪摸着肚子立起,道:“吃饱肚子好做事。”倏地转身解开贼徒穴道。
贼徒极艰难地站了起来,发觉自己功力已废,浑身虫行蚁走,不禁面色惨变。
侯迪笑笑道:“我老人冢向来心狠手辣,似猫戏耗子非捉弄个够,不死不休,趁早讲实话?那白衣鼠辈擒住雷少侠是带往乐鸿杰家中么?”
那匪人似经受不住侯迪阴毒手法,苦笑道:“雷少侠囚在距乐鸿杰府外两里馀一荒僻小村内,明日便要送往燕山。”
侯迪道:“你说的是真话么?那白衣匪徒姓甚名谁,是何来历?”
匪人答道:“无极帮组织严密,网罗甚众,恕在下不知,明日押送雷少侠恐不是此人,雷少侠亦要易容改换装束,如此才容易混淆眼目。”
雷玉鸣不禁面色一变,道,“何以要待到明日?”
匪徒答道:“雷老英雄也是武林名宿,怎未料到乐鸿杰是个机诈如狐人物,他本意欲将雷老英雄父女一网成擒,眼前他尚未知情在下等全功尽弃,否则他已将雷少侠送走,再他将雷少侠行程延捱一日,目的在使诸位莫知虚实。”
侯迪深觉其言有理,忙道:“那么你速领我等前往去救雷少侠。”
匪徒苦笑了一笑道:“在下举步维艰,焉能带诸位前去。”
侯迪嘿嘿一笑,伸指如电点了匪徒三处穴道,道:“现在你可行动自如,不过武功仍暂时消失,非两日后无法复原。”
匪徒只觉苦楚消失,眼珠微转,道:“三位请随在下由店后走出,须老英雄扶在下一把带出墙外,防敝帮眼目发现行踪。”雷玉鸣从怀中取出一锭白银放在桌上,四人鱼贯走出屋外院中。
侯迪疾伸右臂,托在匪徒胁下,低喝道:“起。”身形冲霄奔空落在屋面下,反腕将匪徒拉住,雷氏父女接踵而起,随著侯迪闪电流星般掠出镇口郊外。
侯迪放下匪徒,道:“尊驾可以指明方向带我等前往。”
匪徒四外打量了一眼,道:“诸位尽量掩蔽身形,随在下前往。”说着迳往南向麦田旁黄萎长草中走去。
郊外麦田已收割,景物难得一见青翠,朔风狂劲,摇撼着凋秃的树木,黄叶飘飞,不胜凄凉。
四人鹳行鹭伏,约莫走出五六里外,隐隐只见林木中稀稀落落现出数幢竹篱茅舍。
但这数幢竹篱茅舍中竟有一座砖造屋宇,黑黝黝地阴森恐怖。
那匪徒突然定住,低声道:“雷少侠就囚在砖屋内,若三位相信在下,容在下引开布伏暗桩,三位潜入救出雷少侠。”混元爪侯迪眼皮微翻,精芒逼射。
匪徒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毛骨悚立。
只听侯迪冷冷一笑道:“我老人家从来就不相信窑子里会出好货,也罢,姑且相信你这一次,惟须先点了你的九阴穴脉。”说着出指如飞落在贼人数处重穴。
匪徒先是大喜过望,继闻最后一句,不禁心神大骇,面色惨变,暗暗怨毒已极,咒道:“老贼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只听混元爪侯迪道:“尊驾快去吧,若尊驾暗藏心机,吐言不实,我老人家必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匪徒尽管心怀怨毒,却不敢形于颜色,唯唯喏喏答道:“小人不敢。”接著向竹篱茅舍走去,走近村旁,击掌六响,清脆的掌声随风飘落。
突闻一声大喝道:“什么人?”
一幢茅舍内疾闪出来一个铁塔似的彪形大汉,身著黑绒镶蓝劲装,浓眉大眼,一派灰油油的脸膛,怀抱著一根三棱铁锏,挺立著寒风中,神威奕奕,道:“原来曾吉峰老弟,来此何事?”
曾吉峰忙道:“区兄,庄上已岌岌可危,雷玉鸣老贼率同武林高人攻入,目前正在一场混战,本帮弟兄伤亡不少。”
彪形大汉神色一愕,道:“庄内布伏严密,机关极为厉害,怎能由雷玉鸣长驱直入?”
曾吉峰道:“日前并非争辩的时机,雷玉鸣同行之武林高手其中不乏才华极高之人,我等应赶返相救才是。”说著向彪形大汉示一眼色,大汉立即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