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晨把未央生抬到家里,打发管家出去之后,就开自己箱子,取出一套男衣,一顶旧巾并鞋袜,是他丈夫在日穿的,摆在书箱边。
然后开了金锁,请出未央生,替他穿着。
二人先见了礼,然后对坐。
未央生那张利嘴,是极会骗人的。
说:“我在庙中相见之后,终日思想,不知尊姓芳名,无由寻觅。幸得今日天假以缘,因祸得福,方才得观芳容。”
花晨只因看见批评,想他果然见许,就把假话当了真言,心上欢喜,等不得到晚,两个就上床做事。
他的身体虽不叫做极胖,也有八分身体。
未央生才爬上身,被他紧紧抱住,亲一个嘴,叫一声“心肝”,未央生就遍体酥麻起来,觉得妇人睡过许多,未尝有此之乐。
这个甚么原故?
要晓得妇人里面有中看中用二种。
中看者,未必中用;中用者,未必中看。
那中看的妇人要有“叁宜”。
哪“叁宜”?
宜瘦不宜肥;宜小不宜大;宜娇怯不宜强健。
所以墙上画的美人,都是画瘦小娇怯的,再没有画肥大的身子,健旺的精神。
凡画的美人,是画与人看的,不是把人用的。
那中用的也有“叁宜”:宜肥不宜瘦;宜大不宜小;宜强健不宜娇怯。
怎见得中用的妇人要有这“叁宜”?
凡男子睡在妇人身上,一要温柔似褥;二要身体相当;叁要盛载得起。
瘦的妇人同石床板榻一般,睡在上面混身都要疼痛,怎能像肥胖妇人,又温又软?
睡在上面不消干事,自然会麻木人的身体,最爽人的精神。
所以知道瘦不如肥。
与矮小妇人同睡,两下的肢体不能相当,凑着上面凑不着下面;凑着下面凑不着上面,竟像与孩子一般,那能有趣?
所以知道小不如大。
男子身子之轻重,多者百馀斤,少者亦有七八十斤,若不是强健妇人,那里盛载得起?
睡在娇怯妇人身上,心下惟恐压坏了他。
追欢逐乐之事全要以适性为主,那里经得要战战兢兢?
所以知道娇怯不如强健。
这等说起来,中看中用两件事竟是相反的。
若能与相反之事相兼得来,这样妇人,只要有八分姿色就是十足的了。
花晨年纪虽大,实能兼此二美。
未央生睡在床上,花晨就露出所长,把一双嫩肩搂住他上身,一双嫩腿搂住他下身,竟像一条绵软的褥子,把他裹在中间。
你说快活不快活?
未央生以前所御的妇人,都在瘦小娇怯的一边,何知有此乐?
所以还不曾动手,竟觉得遍体酥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