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声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
王老师、胡泓包括季彤都被这一巴掌惊住了,愣愣地看向抚摸自己右手的水沨;水沨看着她们惊讶地目光,只得笑笑:“咳咳,帮你们试试这家伙的脸皮有多厚。”
季彤忍住苦笑,依然板着面孔,训道:“你谁的老子都不是,好好当你的学生,别在外面瞎转悠。”
“你们、你们!”
那挨了一巴掌的男孩儿瞪着眼睛看向王老师,身体因生气而颤抖不已;他身后那四五个小伙伴早就跑没了,少了靠山他也不敢发作,只恨恨地骂道:“你们知道老……我是谁吗!你们、你们惨了!你们惨了!”
“这几个孩子什么情况,在外面为非作歹的,家里人也不管管?”季彤望着那男孩儿飞奔而去的背影,问道。
“唉,您是不知道。”
王老师道,“我就跟您说了吧,我们这儿离县城远,派出所的人也不常来管,就免不了拉帮结派。我们这儿原先有两个帮派,互相看不顺眼,后来听说出了个飞鹰帮,家大业大的,就有个帮去投了飞鹰帮,飞鹰帮帮着他们欺负另一个帮派的。这些孩子耳濡目染的,当然也学不到好。”
季彤听得如此,唏嘘道:“想不到飞鹰帮不灭,还有这些影响,真是可恨!”
“只怕这些孩子的父母,也是入了帮派的吧?”赵姝看着王老师问道。
她有些吃惊地看了看赵姝,略略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不瞒你们,我们八仙庄里绝大部分人都进了帮会,不然免不了受欺凌。”
“这么倡狂?”水沨冷笑道,“不知道王老师是不是所谓『帮里人』呢?”
“我?我、我……当然……”
“季队,时候不早了。”王老师语未成句,赵姝便道。
“嗯,王老师,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季彤握了握王老师的手,一行人离开学校。
一路无言,走到半道赵姝却忽然开口:“沨姐……”
“知道啦知道啦!”水沨撇撇嘴,“控制情绪嘛!”
赵姝微笑着点点头。
再次回到何家院落,前来吊唁的人都已就坐,部分有要事的人也已离开,总算有了进入厅堂的空间。
五人燃香祭拜过,才往偏厅见何司怡母亲李氏。
何母哭红的双眼看得五人一阵心酸,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开始问,倒是何母自己主动开口。
“从她成名以后就麻烦不断,我也常常说她,要学会与人相处,不要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她偏不听,丈夫走了、朋友散了,现在,连她自己也……”流着老泪的双眼饱含慈爱地看着静静放在膝上的照片,那里面的何司怡甜甜地笑着,阳光从身后洒下,令她周身都浸润在光晕中,仿佛刚刚降生的天使一般,美好而宁静;满是斑纹皱褶的手疼惜地抚摸着照片那光洁的表面,就像是真的在抚摸自己的女儿一般,但毕竟是冰冷的。
许久,她才又继续开口:“凶手,是叫什么?”
“楚天暄。”季彤回道。
“听说,是为了给小马报仇?”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
“不会的,不可能。”她摆摆手,“小马的死跟司怡没有一点儿关系,司怡也一直在调查小马死亡的真相。”
“那她有什么收获?”
何母摇了摇头:“她什么也不跟我说。唉,以前她要调查小马车祸真相的时候,我一直反对,现在想想……”语未尽,又是两行浊泪。
“妈,您别太难过了,自己的身子也要保重啊!”说话间,孙士庞拿着纸巾递了过来。
何母捏着纸巾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孙士庞:“这是小孙,是司怡第二任丈夫,虽然他们离婚了,但小孙还是很孝顺我,经常来看我,唉,我这个当妈的,真是管不住你们年轻人的事。”
“妈,您可别这么说。我跟司怡毕竟夫妻一场,孝敬您是应该的。”
何母拍了拍孙士庞的手背,又对季彤道:“关于小马的事,司怡可能跟小孙提起过。”
季彤点点头:“孙主任我们之前有见过,恐怕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资讯。”
“惭愧、惭愧。”孙士庞陪笑道。
“那么马荼出事后,何小姐有没有什么表现异常的地方呢?”
“那是当然,她一直在调查小马的死因,我都有些害怕她是疯了;后来跟小孙认识了才总算消停了些。唉,想不到司怡和小孙离婚后情况变得更糟糕,经常偷偷流泪,我问什么她也不说,只是常常往八仙庄上找她以前的老师;司怡对她老师一直都很依赖,总算有个人能听她倾诉,我也不好说什么。”
何母娓娓而道,言语间却是对女儿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