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只能远远地看着,爱洛斯有些想他。
奇怪的是乌列尔没有见黛黛。
可爱洛斯也没时间细想,情况危急,最后一次会议,他们商量明天立刻就动身。
“明天就出发?好,我去准备。”圆桌旁,乌列尔站在角落。
他与爱洛斯隔得远了一些,中间站着温与好几个姐妹兄弟。
爱洛斯抬起头,悄悄望过去。
乌列尔很平静,红发柔顺地垂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的下巴瘦得尖了一些。
“乌列尔大人,你不必准备的。”温回答了乌列尔的话。
乌列尔不解,他摇头,坚定地告知他们,他是一定要随爱洛斯出阵的。
他知道爱洛斯站得很远,但也一定能听到他说话。
他今天要与爱洛斯说上话,哪怕没有,明天也一定要跟他们去。
爱洛斯站在会议厅圆桌的最尽头,房间最往内的地方,他正对身边的人说完话,确定了最后一项,轻转了鞋尖,朝乌列尔,准确地说是朝门口迈出了脚步。
乌列尔很警觉,他立刻上前要靠过去,终于能和爱洛斯说上话了。
“我听说队伍里没有我,殿下。为什么?应该带上我的。”
“是我命令你留下,你要违抗我的命令?”爱洛斯问。
乌列尔僵在原地。
“还有事吗?”爱洛斯身边都是金斯利的眼睛,他目不斜视用最平稳的语气问道。
“没有……”乌列尔的声音就这样低下去。
不能跟随爱洛斯这件事,他还不知道要如何消化。
爱洛斯也不再停留,越过他往前,从他身边走过出了门。
“等等……”乌列尔忽地又叫他,“爱洛斯殿下。”
爱洛斯,以及跟随着爱洛斯的所有金斯利都停下脚步。
乌列尔感到身边一片寂静,他问:
“那明天我能去送你吗?”
爱洛斯很想点头,很想他第一次上战场有乌列尔送他。
但想到明早苜蓿爷爷还要给他治疗眼伤:爱洛斯遗憾道:“不用。太早了,乌列尔。等你醒来时我已经离开了。”
“殿下,这边还有其他准备要做,请抓紧时间。”金斯利家的人不动声色地催促道。
爱洛斯与他擦身而过。
比他更遗憾的是乌列尔,爱洛斯走到走廊转角,回头望着他。
昏暗的灯光只照亮门口的乌列尔一个人,他茫然地站在那个孤独的位置。
爱洛斯猛然想起,被关在关在高塔上时,他以为自己没有期待过任何好事,直到乌列尔打开那道门。现在想来,他在等的是乌列尔。
好像这一生许多次险些涉入生死之间的那条河流,但乌列尔在,他没有沾到一滴水。
一切危机都似曾相识,但又与他无关。
离开王城后数得出来的日子,好像很长。
爱洛斯没有其他记忆,他若是有一本自己的故事书,开头和结尾都要写关于乌列尔。
可惜他要暂时与他分别。
“我真希望你能看见。哪怕是我们不在一起了。”爱洛斯薄唇碰了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
乌列尔仿佛觉察了这目光,朝着他的方向转了头。
但来往的人影,与鼓气、祝福的声音很快盖住了远处的乌列尔。
“走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