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宗主取出一方法印递与思仪,道:“五洲之盟盟主之位便交由你了。”
不料思仪推拒道:“我只是代宫主行事,并非贪图盟主之位,宫主和系道友气运天成,我相信她们不会有事,若宗主想卸任,此印应当交给我们宫主。”
太衍宗祝施雨立刻道:“没错,天无绝人之路,何况是系道友和凤宫主,希望她们早日归来与我们一同除魔抗敌。”
“思道友,魔修夺舍之事,以您之见,应当如何应对?”十方派掌门问。
思仪回眸,温声细语地说:“之前尊者所赐的青玉珠不可废除,除青玉珠外,我会让徒儿同水龙吟前往天地寺,请天地寺至宝降魔杵出山。”
“最后……诸位可听过护心灯?”
“叮铃。”
孟湘妃起身的动作让侧耳倾听殿中议论的郁雪菲吓了一跳,她惊诧地看着孟湘妃头也不回的背影,满头雾水。
高山白雪中,几乎和雪融为一体的男人眼中金光闪烁,无数个角度望着殿中女子,听她侃侃而谈。
“当年九天神教斩断传承,幸而我婪央宫主道侣系道友所在凌山派
隐世不出,于藏书中搜寻到护心灯的炼制图,可抵御魂修入侵……”
“温春生。”
孟湘妃落在温春生前,她面色苍白,忍着神魂撕裂的痛楚,声音不再如以前那般柔软,质问道:“魔域被破可跟你有关,仉烨又跟你是什么关系?”
温春生眼底金光消失,遍布裂痕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他脸上的血痂跟着扭曲,让他看起来宛若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孟湘妃周身寒意阵阵,喃喃:“我本以为你只是图谋天下,没想到你竟然是仉烨的走狗!”
“哦,你也恨他?不错,我与仉烨确实关系匪浅。”温春生依然坐在雪地中,但他的姿态却高高在上地俯视孟湘妃,微笑道,“可当年玄阴山之主,你的姐姐遇难灵根被废,是你求着我救她,为此不惜割下神魂交给我。”
温春生捏起手中白子,一抹银白色的魂魄从棋子中冒出。
从神魂中传来的痛楚令孟湘妃身体颤抖,她闭上眼,却勾起嘴角,顽强道:“你惩罚我,是觉得护心灯图谱是我告诉系凌人的?”
“怎么会。”温春生将白子放回棋盒中,“同为魂修,我万分珍惜与你的情谊。你抱灯而生,是燃心灯之主,就算他们制出护心灯又如何?没有你这位灯主为天下苍生点灯,他们手中的护心灯不过是废铜烂铁。”
孟湘妃“哈哈”笑起来,眼底情绪复杂,慢慢化作恨,“我早就觉得,当年我阿姐遇难一事另有玄机。温哥哥,你步步为营,早早要去妾身神魂,妾身神魂不全,就算有燃心灯也无法点灯,你呀,真是好算计。”
温春生温柔地说:“以防万一罢了,但我向你保证,待我飞升之时,定将你的神魂还你,我向天道起誓。”
“所以——”
孟湘妃身后,慢慢走来一人。
他年轻英俊,气质温文尔雅,对着孟湘妃一笑。
“为了让我早日飞升,这具身体就交由你照顾了。”
是照顾,还是监视她?孟湘妃讥讽地一笑,拊掌道:“魂修修炼多端,你偏生选了最极端的法子,看来除了他,这五洲中还有人同样被你寄生,或者,连你现在的样子都是假的。”
“温哥哥,你偷了谁的记忆封在主魂中?”孟湘妃嘲弄道:“你还记得自己本来是什么样的人?”
温春生面不改色,垂眸低笑。
孟湘妃深呼吸,收敛情绪,笑道:“好,我本就是你的棋子,为虎作伥便罢,但若我阿姐,我玄阴山弟子被你的阴谋算计赴死……”
她抬手按在胸膛,轻轻一笑,抬掌时,一盏深紫色的灯从她身体中飞出,极其精致,美轮美奂,然而灯台中的灯芯却是灭的。
“我说过,我便与你玉石俱焚。”
两串脚印消失在雪山中。
温春生抬头,掌心飞出无数白色棋子,每颗棋子上都有一金色墨,他低声一一数过,从一数到九十七,最后的“九十八”,落在一片无主的金色碎片上。
他托着金色碎片,眼底金光再次亮起,看着殿中有条不紊安排事情的粉衣女子身上,轻叹一声,望向东方,将金色碎片收起。
罢了,多事之秋,为了成就大道,他暂且忍耐,比起名单上的九十九个人,她的天赋还不够让他浪费这枚为凤诀准备的神魂。
温春生弯起嘴角。
“哔——”
一只球球统走上跳台。
它平举双手,单腿跳起,在空中一百八十度旋转十八圈。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