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文舟眼眸里的怒火,渐渐消散,眼底闪现过片刻的动容,但很快就敛去了情绪,松开手,侧过头冷冷道:“李锦绣,同样的招数你到底还想用几次?”
“啊……?”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你骗不了我的。”
李锦绣怔了怔,隐晦察觉到自己之前一定用这种话欺骗过小舟,而且不止一次,看样子小舟都留下心理阴影了。他再度想用读心术,可没有灵力怎么都读不了,无可奈何之下,李锦绣厚着脸皮问:“我不会跑的,要不然把我的灵力解开罢?”
“解开不可能,不过我倒是可以借给你。”宿文舟笑了。
李锦绣敏锐察觉到这个“借”只怕不是好“借”的,所以果断闭紧了嘴。果不其然,宿文舟又道:“哥哥既然不愿意让我|操,那亲一下也可,只要哥哥主动亲我,那我就大发慈悲借哥哥一点灵力。”
“小舟……”李锦绣表情扭曲地跟他商量,“咱们兄弟间谈心,就别什么操……不操的了,听着多别扭啊。”
“哥哥觉得这样别扭是哥哥还没有听习惯,只要哥哥听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别扭了,说不准还会很喜欢。”宿文舟道,“在床上说脏话,可是夫妻间的情|趣。”
“你似乎很懂风月啊?”李锦绣感慨。
“略懂一点,总归不及哥哥。哥哥可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只要哥哥想,天底下的男男女女,不过是哥哥手里的玩|物而已。”
李锦绣觉得此话很矛盾,如果自己生前那么牛|逼,怎么可能对容成宣爱而不得呢?
不,照小舟这么说,自己分明已经得到了啊,至多就是得了身子,没得到心而已。
他感觉自己不太像那种会强迫别人的垃圾,还暗暗摇了摇头。
少年人的心思都是敏|感而莽撞的,李锦绣觉得小舟弟弟像是一本书,而自己从小就不喜欢读书,所以无论如何也读不懂他。
那只烤鸡彻底烤焦了,满山洞弥漫着糊味,呛人得紧,宿文舟本想重新出去打一只来烤,可听着李锦绣肚子一声塞过一声的咕噜声,忍不住取笑他:“哥哥何时学会了腹语?”
李锦绣觉得难为情就没有理会,估摸着自己啥也不肯付出,肯定吃不上烤鸡,索性就默默把嘴闭紧了。
“哥哥想不想吃……鸡?”声音拖得很长。
话音未落,李锦绣就连连摇头,正色道:“不饿,不想。”可话音未落肚子又咕噜噜叫了起来。
宿文舟哑然失笑:“想不到哥哥竟是这般的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不吃,不行,实际上身体很诚实。”
“罢了,谁让你是我哥哥,做弟弟的总该心胸宽广些,就只好原谅哥哥了。”
宿文舟用匕首把烤焦的部分划开,专挑里面的嫩肉挖出来,递到了李锦绣的唇边。
“吃罢,这么贪吃的一张嘴,不喂饱怎么能行?”
这让本来都打算张嘴的李锦绣,再度把嘴闭上了。
“怎么不吃?”宿文舟明知故问,“不是饿了么?李公子好金贵的嘴,瞧不上邪魔歪道亲手烤的山鸡是也不是?”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什么意思,眼下也解释不清了,李锦绣觉得是哥哥就得有点气量,要跟师尊一样心胸宽广,眼里能容人,所以自己把自己劝解好了,还顺坡下驴,“太烫了,你吹一吹我再吃。”
宿文舟惯着他,果真吹了吹手里的肉,然后慢慢往李锦绣嘴里塞,每次塞肉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都会突然很用力,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指也连同鸡肉一道塞进去,但李锦绣很机敏,每次都能一口把肉叼走后,迅速偏过脸,有好几次宿文舟的指尖都戳到了李锦绣的脸。
看着白净的俊脸上,被自己的手指戳出小窝,很快就油汪汪的一片,在火光下散发着淫|靡的光泽,宿文舟不受控制地缩动喉结,又继续喂,整个过程可谓是斗智斗勇。
李锦绣把嘴里最后一口肉吞咽下去,不好吃,太柴了,但现在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他渴了,就问弟弟讨点水喝,见弟弟爽快点头了,他刚摆正身体就看见小舟起身后,站他面前解腰带了,这一举动委实把李锦绣惊到了,几乎是本能反应,迅速往后躲闪,一骨碌翻滚至墙角,李锦绣威胁道:“不许胡来!你要是敢胡来,我今日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还悄悄用尖锐的石头摩擦绑住手腕的绳索,可怎么都磨不断,把他急得冒出了一脑门的汗。
腰带已经解开了,闻言宿文舟笑了笑说:“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两个小外甥制作成阴童子,以后就当你我的鬼儿子。”
“小舟!”李锦绣急了,“你不能拿小孩子撒气!”
“那就得看哥哥怎么做了。”
宿文舟脱下外衣,他解腰带不是为了强迫哥哥,只是伤口裂开了,他需要重新上药包扎。
原本缠胸的白布已经被血染透了,他随手丢了瓶伤药过去,李锦绣没有手接,就直接伸头一口叼住,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这样怎么给你上?”
“用嘴。”宿文舟这明显是在刁难人,“不方便用手的话,用嘴也行。”
江寒溯派来的小灵鸽,才一现身就听见了这一句虎狼之词,单纯小鸟什么都不明白,赶紧扭着圆鼓鼓的身体,藏在了黝黑的角落里,生怕被察觉到,连呼吸声都压得很低。
李锦绣终于看清了小舟弟弟的伤,当即既喜又愁,喜的是这伤不是之前自己弄的,愁的是比他亲手弄出的还糟糕。
身为江寒溯的亲传弟子,又怎么看不出此伤是由师尊的本命剑所伤?
而且照他看来,师尊这一剑是下了狠手,距离心脏只差一毫之距,若非小舟弟弟福大命大,怕是能一剑要了他的命。
身后迟迟没动静,宿文舟用眼尾余光瞥了眼,随即在看见李锦绣满脸的难过时,心尖一紧,故作轻松地道:“哥哥若是现在改主意了,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替我疗伤,我也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