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回冷静地看着院长:“好。”
他说:“我们去吃早餐。”
莫比乌斯环。
他在见到院长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
莫比乌斯环这个元素在很多恐怖片和小说里都出现过,所以路回有去了解过。
他记性虽然没有小时候那么强,但也还行,所以他清晰地记得一些关键词。
“永恒”路回在洗手间里洗了个脸。
黏腻的泪水洗净了,脸上清爽了一些。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还是红红的,还有点肿。毕竟哭了一个晚上。
像这样去上班,会被同事们看出来吧。
不过……明照临看起来人没事,还好好的,这就足够了。
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怕,一想起明照临,泪水又不受控地流了下来,路回赶紧再洗干净。
狗男人。
不知死活的柴犬。
自己身体不知道珍惜的二十来岁巨婴。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了一会儿,总算把情绪稳定下来,路回推开门,回到了病房里。
“回回,”躺在病床上的明照临说道,“你一晚没睡了,就在这里睡一觉吧。”
这间单人病房没有ICU里的那么多监护设备,但条件还是很好的,有一张家属的陪护床,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
“不睡了,”路回说,“再等等都快上班了,今天公司有点事要去加班。”
窗外的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整座城市正在一点一点醒来。现在补眠的话,等闹钟响起就是一场极致的折磨了。
“哦,那你把手给我。”明照临说,见路回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又开始撒娇,“回回~你不让我乱动,那就自己把手给我好不好呀。回回……你也不想我爬着去找你……”
“……你别乱动!”路回只好走到病床边,把手递了出去,尽可能地凑近了明照临从被底露出的那只手的手边。
他的手被抓住了,明照临的手指覆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后一丝清清凉凉的感觉从皮肤相接处流入了身体里,就仿佛吃了一颗薄荷糖,困倦昏沉的脑子忽然清醒了许多。
路回有点惊讶。
明照临究竟使了什么妖法……还是说,自己已经恋爱脑到这种地步了,只是因为被他抓住了手,就在荷尔蒙的影响下,一下子精神振作起来了。
他慢慢往回抽手,被明照临收紧手指,不肯放开。这个重伤病人还怪有力气的。
“我去把椅子搬过来。”路回说。
明照临这才放开。
等路回把椅子挪到床边,坐下来,明照临又叫了一声“回回”,路回就再把手给他。
只有他们两个的病房里,他们静谧地、亲密地手牵着手。
时间在片刻不停地流逝着,明明什么都没做,路回却感觉到了充盈。内心的空虚被填满,每一刻每一秒都被赋予了意义。
他知道明照临侧着脸,在偷偷地……不,明目张胆地看着自己。回看过去时,明照临也没有移开目光,张口就说:“老婆真好看。”
“闭嘴。”
“回回真好看。”明照临改口得很快,又笑着说,“怎么都看不腻。”
“……你一个病人能不能好好休息。”路回嘴上说着,心里在想,他也觉得明照临挺好看的,很对眼缘,连腹肌都有八块。
可惜是个狗男人。
“我在手术台上睡饱了,现在不困啊。”明照临说。如果打了麻醉陷入昏迷也能算睡觉的话。
天亮了,路回也要去上班了。
明照临恋恋不舍地把手放开。他又咳了几声,眼睫微垂,作出一副虚弱且可怜兮兮的模样,问道:“回回还会再来看我吗?”
“……我下班后会回家一趟,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路回说。
明照临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