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心烦意乱,自己在屋里辗转反侧、忧心忡忡许久,辛窈终于决定去找这世间第二个同样经历了重生的人——黎晏谈谈。
可她在偌大的庄子里找了许久,每一个黎晏可能去过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更奇怪的是,庄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些下人在扫洗,青娘姐妹俩、管家、今天刚刚到这里的一众黎晏亲信都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随着黎晏去办事?她可没忘记,黎晏此次前来北门关,除了自己身上的疫病,还有秘密的事要做。虽然她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一定非常重要,才需要瞒着所有人、隐瞒身份悄悄潜进来。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你是在找小叔吗他们吗?”
辛窈回头,长廊的围栏处站着个小孩子,正是黎岱,他走过来,向辛窈解释:“刚才有位京畿口音的大人来庄子里,进了小叔的书房里,他们谈了会儿事情后,就一起出去了。”
京畿口音?辛窈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夜偶遇的李慈,说来也很奇怪,他来北门关办事,黎晏却不知道,而李慈对在北门关碰到黎晏一事却没有太大的惊疑,他们两人要办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她仔细想着,可还是徒劳,在她的记忆里,前世这个时候,北疆根本没发生任何大事,唯一算得上不平静的,还是夏家的嫡夫人小产一事。
夏老将军两个儿子,嫡子那一支始终没有男儿,夏家大儿纳了数十个妾室,十几年来只得了七、八个女儿,而嫡夫人这一胎初能看出征兆,便有医者断言肯定是个男孩,没想到却小产了。
天承帝感怀夏老将军军功卓著、夏家又远在苦寒之地驻守形似流放,还为此事赏赐、慰藉过夏家嫡子,在京畿中也引起过一番波澜。
现在还远远不到前世嫡夫人小产的时间点,北门关看着也正常,除了进城要先被审查之外,辛窈想不通有什么事要黎晏亲自带人秘密来查。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回……”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咣当——”就响起,紧接着就是纷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大喝:“里面的人,都给我出来!”
庄子的门大张,来人粗鲁地一脚踢开路中摆着的物什,上好的瓷器被踢得碎了一地,蜂拥而至的人身着黑衣,将不大的院子挤得水泄不通、满满当当。
辛窈一把将黎岱拽到身后,警惕地盯着这些人的动作,而此时传来一道嚣张又熟悉的声音:“哎呦,你们这群刁民,真是让爷好找啊!”
白乘风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小眼睛里满是狡诈得意的笑。
众人1分开,他站在辛窈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下辛窈,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就是你,那天可把我耍的够呛……”说到这儿,他的面容有一瞬的怨毒。
“爷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你们这群贱|人的气,哼,当时逃走了又怎样?整个北门关都是夏家的,换言之,就是我们白家的!城门一关,我看你们还要怎么逃!想不到吧,爷手下的人可精明着呢,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当初迫于李慈到他的府邸中,为避免打草惊蛇,白乘风只好将黎岱放走,可他手下的人跟了他多年,岂能不知道主子是个什么睚眦必报、小肚鸡肠的性子?如果白乘风日后要算账找不到那个孩子,受罪的可就是他们这些下人了。
所以在放走黎岱时,下人便留了个心眼儿,悄悄将一种特殊的花粉洒在黎岱身上,这些花粉人闻不到,可经过训练的狗却能闻到。于是,尽管黎岱东绕西绕甩掉了一些人,可这花粉的气味却一直跟到了庄子里。
等白乘风糊弄走了李慈,他又想起了找黎岱,便一路跟来了。
听他得意洋洋地吹嘘着自己这一招,又恶毒地编排着要将辛窈他们施以如何酷刑,辛窈被恶心得忍不住出言讽刺:“这招真是不错,狗确实是好狗,才能闻着味儿找来。”
白乘风还在笑的脸一下子僵住了,他哪里听不出来,辛窈这是在讽刺他像狗一样,他怨毒地盯着辛窈,脸色涨红,冷笑道:“牙尖嘴利的丫头,不知道你到了白府私牢里还能不能说得这么利索!都给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