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绢帕布料柔软,上面刺绣纹样精美,他虽不识得这是何物,却也只此物来历不凡,他用手捻了捻,像是扶风般柔顺丝滑,他不由得想到女子的柔顺肌肤,抚摸上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绢帕散着淡香,裴照野闻不出来这是什么花,只觉得香,他轻嗅了一下,然后将绢帕置于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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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薛疏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裴照野今日此举,究竟是试探,还是无心之举。
不管了,既然裴照野没有揭穿她的身份,任由她留在军营中,那她就顺势而为,反正她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仇人在暗,她如今连都见不得光,她需早日攀上裴照野这根高枝。
翌日清晨,薛疏月穿着整齐出门,只见不远处,裴照野又带着将士们晨练。
勾引男人这种事,薛疏月从前不屑去做,而如今做不来,薛疏月想了一晚上,想到头痛,也没能想出来勾引裴照野的办法。
她最多就是像上次一样,把自己打扮一下,然后到裴照野面前转转。
薛疏月站在营帐门前,微微蹙眉,因如今身份,她需得将长发盘起,可她往日有丫鬟伺候,自己不会盘发。
她的头发盘的乱糟糟的,但是却难掩清丽姿色,有几缕碎发调皮地逃了出来,她将这些碎发掖到耳后。
反正今日不去找裴照野,就随便弄弄。
薛疏月去找了之前的那位大娘,她长相好看,嘴又甜,将大娘哄得合不拢嘴,恨不得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告诉她。
她得知大娘姓陈,便柔声说:“陈大娘,下次你去镇上卖绣品的时候,可否带上我。”
她在绣品上留了印记,虽不知这绣品会到往何处,但她身处军队内,虽可保证性命无虞,但消息终究闭塞,若是薛家还有人幸存,他们无法通气。
她于绣品中用暗线秀了一字,裴。
这朝堂上姓裴的只裴照野一人,循着裴照野,也肯定能找到她。
“自然可以,但是这事你需得问裴将军,你们军中守卫森严,不比我这,去镇上那些人多眼杂的地方,肯定是要将军同意的。”
“近日山匪猖狂,就连我去镇里都得先知会将军一声。”
薛疏月这下子可犯了难,到底是有点心虚,她最近都不怎么去找裴照野。
可又没办法,眼看着山匪势力被日渐消减,想来裴照野不日就要回京,她需得加快行动了。
裴照野是个粗人,不懂诗词书画,风花雪月,只知道舞刀弄枪,薛疏月无法投其所好。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雪燕的季节,雪燕是上好的补品,珍贵稀少,刚好大娘家还有些存货,她便带走了。
“谢谢大娘,这是我的绣品,这些绣品,一定能够卖个好价钱。”
“我还从未见过绣的如此好的呢,夫人当真手巧。”
薛疏月作为遗孀在军队中留下,需尽的礼数必然不能少,她跪坐在‘夫君’的墓前,哭的很伤心,过往的人看了,没人能够不动容。
此时裴照野刚好路过这里,见到她哭泣不能自已,心中了然。
“她对他夫君,当真情深义重。”
裴照野身边,是他的亲信徐三,此刻附和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月姑娘年岁正好,花容月貌,要守孝三年,岂不白白浪费这青春年华?”
“徐三。”裴照野声音中暗含警告之意,“这时战友的妻子,你言语放尊重一点。”
“是,将军,”徐三讪讪应道。
夜晚,裴照野在桌案前看卷宗,他的生活,早就被战事填满,他平素里只需想如何把仗打赢,男女之事,但今日徐三之言,或许也并未有不对。
按大昭礼法,夫君死后,妻子可以婚配,这女子在军中身份不宜,他管得了她一时,管不了一世,最好的办法就是为她找一位如意郎君。
这时,门口敲门声传来,一女子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将军,妾身为您熬了雪燕。”
女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如一汪清泉,落在裴照野的耳中,让他不由得喉结滚动了一下。
“进来吧。”他的声音有些暗哑。
一晚上好的雪燕被端了上来,女子俯身,胸前的傲人弧度落在他的眼中,他别开了眼,那副场景却在脑海里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