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私人影院过后,林叙白又陆续约过江枝几次。
她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回复,让自己说出去的话模棱两可,像是拒绝,也像是接受。
同时她也学会了把林叙白的消息删干净,设置成免打扰。
这样她和温言蹊在一起的时候,所有联系人都坦荡地陈列着,除了林叙白。
她开始经常不回家,但只和林叙白约周六。
周日温言蹊回来,她会和他编织着千篇一律的谎言。
他带她去机场附近的酒店,窗外舷灯在暮色中亮起警示般的红灯。
温言蹊左手揽住她的腰,右手手指微微弯曲,卷动她的发梢,低声问:“这周去哪了?”
江枝在这样亲昵的姿势里,面不改色地说出那些和学习有关的,冠冕堂皇的谎话:“党建材料要统稿嘛,你不知道有多麻烦,一个词要改八百次,脑子都改的不转了。”
温言蹊的轻笑像羽毛扫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妹妹趴在哥哥怀里,用最温顺的姿态,谋划着最隐秘的背叛。
他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江枝仰起头,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他看出来了吗?他在怀疑她吗?
那些被删除的聊天记录,那些刻意避开的时间点,那些周六下午消失的三个小时?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想象着他发现真相时的表情。
想象着他失控的样子。
想象着他那双冷静克制的眼睛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会痛苦吗?会愤怒到失去理智吗?
会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宁可毁了她,也不让别人得到她吗?
这个念头是心底那朵淬了毒的花,让她既恐惧又兴奋。
而事实上,温言蹊什么都没发现。
他只是垂下眼睫,在距离她唇瓣毫厘之处停住。
他温热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清凉,与她的交融在一起。
……
林叙白的表白来的猝不及防,又顺其自然。
都江堰的冬日有种清冽的美,岷江水泛着冷蓝的光,游客稀少。
他们看完蓝眼泪,赶最后一班大巴回城,车厢里暖气烘得人昏昏欲睡,江枝靠着车窗,看暮色中的雪山轮廓渐渐模糊成一片青灰。
地铁站明亮的灯光,叫醒大巴车上昏睡的他们。
车厢里暖气很足,江枝解开围巾,露出被寒风吹得微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