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沈昭带着陆珩,跟着医官张京年,来到秦府朱漆大门前。她小脸紧绷,一脸不悦地盯着阻拦她进府的人。
秦府管事皮笑肉不笑:“沈小姐,少爷伤重,实在不便见客。您的心意,小的代领了。”随即,他转向一道前来的张京年,恭敬地伸手躬身,“张医官,您里边儿请。”
门“哐当”一声关上,将她和陆珩隔绝在外。沈昭咬牙,气得狠狠把脚往地上一跺,捏紧裹着纱布的手,压制住又要发作的脾气。
“混蛋秦策!故意让我吃闭门羹!”她愤怒。陆珩无言,沉默地站在她身侧,像一道影子。
“沈昭姐姐!你果然在这里!”前两天上元夜刚结识的少年,萧玦从远处走来。他身侧这次多了一位面容普通但眼神精干的中年人。
“听说你昨日被罚了。”萧玦看向沈昭手掌缠裹的白纱,满眼心疼,又看向一侧沉默的陆珩,点头致意问候。
沈昭全然不在意这些,摆摆手,怒视那紧闭的秦府大门:“这混蛋不让我进去!这事道个歉不就完了?!”
萧玦眼光一闪,说道:“这有何难!我保你马上能进去!”
说着,萧玦示意身旁的中年人。那人恭敬地点头应下,上前叩响大门。
门开,他低语与秦府人交涉了几句,秦府仆人连忙慌慌张张大开门庭,把人往里请。随后急急冲向内院,大呼“老爷”。
秦府前厅,秦父带着拄拐,一脸不情愿的秦策出迎。
秦父目光锐利,精准捕捉到萧玦腰间悬挂的皇家腰牌,又飞快掠过他身旁那位中年人沉稳恭从的站姿,脸色骤变,堆满惶恐的恭敬,一把按下秦策的头。
“犬子无状!前日冲撞了贵人,实属不该!万望沈小姐海涵!快,给沈小姐赔礼!”
秦策被迫低头,牙咬得咯咯响,指甲深深抠进新买的乌木拐杖。
沈昭也不管这到底成了谁道歉,草草说几句抱歉的话语,便匆匆离去。
秦父姿态恭谨,谦卑到尘埃,直到他口中的贵人“萧玦”走远,大门关上,府邸才传来秦父压低的斥责,和秦策充满怨毒的嘶吼。
出了秦府,沈昭好奇地打量身侧依旧金冠华服的萧玦:“阿玦,你到底是什么人?秦老爷好像很怕你。”
萧玦笑了笑,说道:“家里在宫里有点门路罢了。”
他看着沈昭,身边今日站着个不明身份的中年人,底气很足,“昭昭姐,以后在京都,不管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替你办到。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为难你。”
他豪言拍下胸脯,“我会保护你!”然后又看向沉默的陆珩,“阿珩哥哥也是,我罩着。”
沈昭失笑,这哪还是前两日,独自上街,被人围困到喊出哭腔的少年。
喧闹的京都街市,人流如织。几人说笑前行,忽地,一辆装载货物的马车从一旁失控冲来,直直撞向正言笑晏晏的沈昭。
“小心!”萧玦离她最近,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揽向自己身后,庇护周全。
与此同时,他身边那位中年人,疾如风般护住萧玦,展现出刻入骨髓的护卫本能。
唯独稍远半步的陆珩,伸出的手只抓了个空。他站在原地,看着惊魂未定被萧玦护住的沈昭,心中第一次尝到被夺走珍视之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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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