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给宜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董予初刚踏入正殿,那拉贵人的身影映入眼帘,示意芙蕖将人扶起来,“你不必如此客气,多将自己放在心上,怀孕身子不易,莫要将自己作出事情来。”
“虽然咱们同住一宫,但请安也不必日日来。”
主要是你累我也累,她可不想每日早起就为了受那拉贵人的请安礼。她又没有官瘾。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董予初正要将人放回去,杨嬷嬷俯身提醒她,“娘娘,今儿您得带贵人主子,去给佟贵妃请安!”
董予初一愣,怨不得那拉贵人一大早就来等着了,敢情还有这茬?
于是董予初和那拉贵人又前往承乾宫。
穿堂风将檐角铜铃吹得叮咚轻响,廊下有只蜷缩的狸猫,许是怕生,听到人的动静,窜向了宫墙阴影处。
宫墙转角,依稀可见月季探出墙头,与翊坤宫不同,承乾宫处处都彰显着雍容华贵。
路过那几盆月季,董予初不可避免的多看了几眼。现在已然是过了海棠盛开的季节,所以康熙帝给佟贵妃寻了更为稀有的月季?
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件趣事,曾经听闻佟贵妃嫌那几株西府海棠开得素净,偏要让内务府把花瓣全染成蜜蜡色,染坏了三批花匠的手,后来将海棠染成了冰肌裹金的模样。
就不知晓,佟贵妃是更喜爱月季还是海棠了。
“瞧我们宜嫔妹妹大早上在这里笑什么呢?”
“如此有趣,何不说出来咱们姐妹几个也开心一下?”
惠嫔和荣嫔也赶来请安,刚踏入承乾宫,便见到董予初盯着地上的盆栽,嘴比脑子快,话已经说了出来。
董予初笑了一声,眼波流转间,眼中闪有异样的光芒,“本宫在想,这月季和海棠倒真是能配上一对儿。一个攀高枝,一个爱镀金。”
荣嫔没太听懂,惠嫔倒是放声笑了起来,“妹妹这嘴,一如既往的巧得很!”
“惠嫔姐姐莫不是在说笑?本宫可什么都没说。”董予初讶异的看向惠嫔,眼里充满了无辜,“本宫来了许久,该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了。”
一行人在外吵嚷这许久,也没见佟贵妃派个人出来招呼,当真是……
而承乾宫正殿
佟贵妃坐在上首,旗头梳理的精致,上面插着一支五福簪,在晨光照耀下闪烁着璀璨光芒,明黄的常服更加衬得人雍容华贵。
惠嫔,荣嫔,董予初三人为首,后面带着几个贵人答应一同给佟贵妃行礼请安。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竟把后宫里众姐妹都召齐了!”佟贵妃唇角微扬,眼底却凝着冷意,“也不知是哪阵风将各姐妹都吹来了?”
“娘娘说的是哪里话?一来妾身几个许久未给娘娘请安,二来咱们也是想着,蹭蹭那拉贵人的福气!”
“咱姐妹们一同前来,娘娘这承乾宫人多热闹!”
“可惜,乌雅妹妹不能来给娘娘请安,真真是有点子遗憾!”
行礼姿势保持了有一小会儿,那拉贵人半蹲的身子有些摇晃,佟贵妃在与惠嫔搭着话,竟一时间忘了叫人起来。
“没事吧?”董予初手快扶了她一把,若真摔下去这件事可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对那拉贵人,董予初帮过她一次后就很是矛盾,再帮她?但想到那拉贵人利用自己,心理过不去。不帮她?这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
佟贵妃指尖绕着护甲上的东珠,忽然虚空点了点那拉贵人,似嗔非嗔地轻拍了下掌心:“哟,竟然忘记我们那拉贵人还怀着孕呢,瞧我一时聊到兴头上竟然将你忘记了!”
绣着金线海棠的帕子半掩住唇,露出的半张脸映着鎏金护甲的冷光,明明关切的话语,却在话音落下时,让周遭空气无端凉了几分。
“奴婢谢贵妃娘娘记挂,妾身无事。”
“我们那拉贵人当真是善解人意啊!”惠嫔拍着胸膛咳嗽了两声,尾音拖得又细又长,腕间翡翠镯子相撞,发出清脆声响,眼尾上挑的柳叶眼斜睨过来,笑意不达眼底,“不过你如今金贵着,可得注意点儿!”
“哦,对了,你可别像乌雅常在一般,做些不自量力的事情,最后落得个无人在意的下场,那可就可怜我们未出生的五阿哥了!”
惠嫔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董予初,倒像是淬了毒的钩子,“也不知妹妹这翊坤宫……”
后面不知哪个常在答应笑了出声,美人薄怒,董予初清冷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沉声道,“翊坤宫的事情,就不劳惠嫔娘娘费心了!”
“您有这心思,不如多考核大阿哥的功课!”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