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从门外,轻轻地,飘了进来。
带着雨夜的湿气,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卑微的重量。
月理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中,猛地一颤。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个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五条悟,竟然会……道歉?
“那天的事,”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她说,“……是我不对。”
“我当时……遇到了一些很麻烦、很恶心的事,心情非常不好。”
他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只是含糊地带过。
“我不该……把那些垃圾一样的情绪,发泄在你身上。”
“我说的那句话……”他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一丝懊悔和艰难,“……不是真心的。”
月-理靠着门,静静地听着。
没有回应。
但那扇隔绝着他们的门板,似乎已经不再那么冰冷了。
她看到,那个被塞进来的喜久福盒子,似乎还冒着一丝丝……热气?
她鬼使神差地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那个盒子。
是温的。
不,是热的。
像是刚刚才被人从怀里掏出来一样,带着一个人的体温。
原来……他一直把它抱在怀里吗?就那么站在门外的雨里,等了那么久?
这个认知,让月理那颗早已沉入冰海的心,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依旧没有开门。
她知道,道歉,很容易。
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抹平的。
她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能让她彻底说服自己,去相信眼前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的答案。
“五条悟,”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门外的声音,立刻应道。
“在你眼里,”月理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清晰,“我,到底是什么?”
是学生?
是朋友?
是有点意思的陌生人?
还是……
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