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来往的门徒经身而过,大概是摸不清她的来历,大部分人都在打量时,选择了沉默。
只有她稍稍远去后,能随风听见几个门徒的窃窃私语。
“奇怪,那不过是个练气二层,怎的就能占据最好的一块灵田?”
“前几日门徒大选,你没见到这人还坐在高位吗?别说灵田,连灵植都是上头钦点让执事给的,据说啊,是任那人放了性子去用。”
“难怪诸多高阶灵植不要钱似的送去,执事还称是这人养得好,有这么一副好田,要我我养得更好!”
“啧,有背景就是了不起啊!”
“了不起?”一人嗤笑道,“我道是什么歪风邪气,合着就算入了仙途,也逃不掉这些奔走钻营之辈。”
话说着,那人却啊地一声,被隆起树根绊了脚,鼻青脸肿地从地面爬起。
“嘶,哪、哪来的树根?”
将流言碎语抛在脑后,付今越面色不改,径直往灵田走去。
剑宗为她划的地处于林中深处,往来人烟稀少,灵气丰盈土地肥沃,附近还有一瀑布石潭。
如今地里培育的花卉,来时都是天雷劫时被劈损的枯枝败叶,现在已然恢复生机。
一片花团锦簇,瞧着,倒格外像世外桃源。
在跨入灵田结界前,付今越脚步一滞,忽地开口道:“前辈跟了一路,总该让晚辈见见真容吧?”
没有回应。
付今越并不心存侥幸,见状不再多问,立即就要催动夹与两指间的传讯符,正在这时,树叶簌簌响动。
有人出现在身后,他道:“付姑娘,是我。”
付今越一怔,回身看见显出身形的人。
少年人已不复山洞时的狼狈,穿着战剑峰门徒统一的起剑服。为方便用剑,这统一制服设计得很是干净利落,黑灰相间,云雷纹随风起伏浅浅映现,格外飒爽。
习川剑眉锋利,五官冷峻,一双眼乌黑黑的,此时往那阴影处一站,树梢间光影悄悄打来,整个人就好似把开锋阔剑,只是人前刻意收敛,才让险字与剑身一同被收入剑鞘中。
他跟着我作甚?
付今越心中疑惑,面上却笑吟吟地说:“那日一别,许久未见。”
习川嗯了一声。
付今越只好又道:“拜入逍遥真君座下,你理应过得不错?”
习川还是点头:“嗯。”
付今越又想起一个话题,关怀问:“你可寻到母亲姊妹病状的根源?”
习川道:“暂无。”
惜字如金,沉默寡言。
再想不出更多客套话了,她侧身让出一条道,试探问:“习道友可要进来一观?”
田里没什么好看的,原以为铁定要被拒绝,不曾想习川却应了,揣着腰间佩剑就走入内。
灵田结界抚过面颊时微微瘙痒,付今越放开权限,让人安然无恙地进来。
她领着他行走在灵田,没话找话地闲聊。心下暗自纳闷,这人句句回应,但又迟迟不说所为何事。
真不知是要干嘛。
她问出了他是如何向人打听到自己的去处。
又是如何早早练完剑寻来此地。
再是如何暗中跟随自己……原来是他已筑基,师门最先教的是逃命隐息之法,于跟踪上很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