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乐成忽地撇开头,埋怨道:“好了好了,这玩意儿也忒难带了。”
付今越脑袋转来转去,感觉到耳垂轻微的拉扯感,心情一时又好转了。她没问好不好看,因为必定好看。
于是就笑吟吟地朝崔乐成道:“辛苦了,那还劳烦崔前辈将我送上剑宗了。”
崔乐成没料到这人还没放过自己,眼瞪大,控诉地看她。
付今越却在想,也不知那气跑的真君有没有回到竹院里。
她估计没有。这场架吵得猝不及防,心情平复后她才察觉许多古怪之处。
奇怪。
是哪里呢?
*
崔乐成最终还是从了。
相比两人的第一次搭伙御剑,这次上仙山体验就好太多。
付今越瞧着他还未起飞,就先为自己掐了个避风咒,有趣道:“料想当初,我可是被风呛了一路。”
还是她自己摆出示弱,这人才替自己掐诀念咒。
现在?
竟是不用开口了。
崔乐成讪笑:“我的大小姐,今非昔比嘛。”
他从芥子囊里取出剑,付今越探出头来瞧。
付今越古怪问:“你身为器修,竟连一架御器法宝都无吗?”
崔乐成哀怨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付今越忽地想起两人初见时,这家伙就是从天而降砸出大坑,金属器件爆开一地。而这位金丹修士还足足昏迷了好久才清醒。醒后就是号啕大哭,只打雷不下雨,嗷嗷了半天一滴泪也没落下。
忆起这点,付今越第一反应是,这人送给自己的法宝不会以后也炸开吧?
崔乐成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气道:“那日仅是失误。”
然后嘀嘀咕咕说什么火势不对、时机选错、熔炼出状况之类的话。
崔乐成摆好架势,御剑平稳地离地而起,付今越跟随一跃而上,崔乐成自当并指而立,剑高高飞起,朝着剑宗行去。
越是抬升,越能看清剑宗之大。
群山连绵,险峻,树荫下的小道如蜿蜒蛇身缠过山体,共同朝剑宗所在的仙山探去。不可看之地,上空便有氤氲之雾遮掩。
剑宗山门之下,阶阶石梯里尽是爬行的凡人,只有少许开悟,是练气初期修为。
见付今越好奇打量,崔乐成不甚在意地望去:“论道宴延期一事已经传开,该来的修士都早来了,不该来的也不回来。现在这些都是来拜宗门的人,算算日子,也该到剑宗选徒的日子了。”
他感慨道:“剑宗家大业大,每逢开宗门大选门徒时,总会有许多人不远万里来拜宗门。”
“那么多人都想学剑吗?”付今越不是很理解。
崔乐成笑:“醉翁之意不在酒呀,剑宗的选门徒可谓豪气,来者不拒皆引入院落住下,待到吉日一并带出,在数道测灵石前一一测试,合适留下,不合请出。财大气粗的,这数日花销想想就令人啧舌。”
他将剑停于石阶下,遥望上方山门,道:“付小友,我就送你到这了。”
崔乐成视线落到身前人上,畏畏地笑:“我还缺你一法宝,下次相见一并给你。”
付今越随意挥手告别:“记得还有四成收入。”
她送离崔乐成,一步步重走登天梯。
凡人走这石阶更是辛苦,付今越从人群边经过,一路走来,超过旁人或被旁人超过,竟都没见到那日山洞里的少年。
兴许是还没到?或是路上遇险死了?
付今越也不是很在意,她心里仍在想那个要死的云鹤隐。
争吵的怒气已被她自行化解,翻篇了,而付今越又将回忆页页翻阅,终于找出关键所住。
她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