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池儿刚想挣扎着反驳,就被沁珠摁回枕上,而她枕下的玉令也在这个时候显露出来。
沁珠的话戛然而止,霎时间,震惊、困惑和思索等复杂的情绪出现在她秀美的面容上,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就面色如常,双手捧起安池儿苍白憔悴的面容叮嘱道,“你一定!一定!什么都不可以做。”
“知道了,公主。”
“你好好休息,我去小膳房看看汤好了没有。”沁珠走前又不经意凝了眼玉令,她抬首撞到安池儿疑惑的目光,轻轻笑了笑。
不一会儿,乐晴便端着鲜鸡汤羹与沁珠一起回来了。
“小姐,先喝了汤羹,再把药喝了。”乐晴先从托盘里取出汤碗,用勺子舀起口,递在她的嘴边。
“小心些,别烫到了。”沁珠拿过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
安池儿要将手帕拿过来,“公主,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现在生病了,需要被照顾,就让我来吧。”沁珠将她抬起的手轻轻放下,继续擦拭。
安池儿食了羹、喝了药,最后无力地靠着松软的垫子,半晌她开口问道。
“乐晴,我是如何从清承园回来的。”
“小姐,是德王命敖侍卫送您回来的。您昏倒后,敖侍卫将您送上马车,德王又吩咐人从公主阁楼里拿了干净的裙衫和绸衾,我在马车上给您换了衣服,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从清承园到了含宜殿。”
安池儿听完点了头不再讲话,她现在头痛得很,耳朵里尽是乐晴断断续续的声音。
“还有,德王说小姐的马车他过两日会送来,敖梁将德王府的马车留下了,说是小姐可能会用得上。以及……德王叫小姐安心养病,后面的事他会处理。”
“咳咳咳……”
“小姐……”
“我没事。”
沁珠嗔怒道:“一周之内落水两次,身子哪能受这种折磨!你回来后一直高烧不退,把我们都急坏了,你现在快些安心睡下。”
安池儿闻言闭上眼睛,她今日太累了,什么慕炽盛、什么赐婚、什么行宫日游,她一点都不愿回想,倘若慕炽盛不放弃那就把他杀掉好了!
“咳咳……”,安池儿虚弱地咳嗽着,最近宫堂的事、宫廷交际以及莫名其妙的婚事把她累得够呛。
以前,田庄的李先生说。
怎么田庄的生活只是三月的事情,如今回想起已经如此遥远了。
安池儿此时的思绪飘来飘去,凌乱无章。
是了,李先生说人不能一直劳累,会积劳成疾,生大病的。她当时就在想,这怎么会呢,她还年轻,体魄也康健的很。
呜呜呜,她想着便伤心起来,她不会真的要死掉了吧,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她还没吃够美味的点心呢。
呜呜呜,一想到点心她又开始伤心。
她不要死在这里。
若是在安府的挽安阁就好了。
平日里生病,娘亲总是陪在她身边,她会沉沉地在娘亲身边睡去,若是到了用膳和吃药的时候,娘亲便轻轻地唤醒她,她就闭着眼睛任凭自己倒在娘亲的肩胛,小口地喝下乐晴喂来的饭药。
那时候,娘亲的衣服总是软滑细腻的绸缎,她靠在上面很是舒服,若是在田庄即使是粗布衣服,娘亲的身上总有淡淡的温暖香气,细细嗅起来病痛就能好了大半,若是病痛全好了,还能吃到娘亲亲手做的点心!
“娘亲……”她意识昏沉,俨然是又起高烧了,“小酥……呜呜呜。”
“小姐……”,乐晴俯身趴在她的床畔,方才太医说吃了药便会好,现在看来都是骗人的。
“小姐你说什么?”听到她在低语,乐晴凑近了些,直到听清楚她口中念叨的,一时心疼不已,转身又从立柜中取出衾被盖在她的身上。
乐晴正伤心不止,尽管小姐阻拦,不许将事情中不好的部分说给夫人听,但是她还是决定要去找何在,一定要让夫人知道这些事情。
她愤愤起身正要推开房门冲出去。
此时,殿门被从外面推开,只见何夏言从门外焦急地小跑进来。
“乐晴,小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