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郎眉开眼笑道:“杜娘子人挺好的,帮我提前做好预定的朝食,上次有人来杜记闹事,我也帮了杜娘子一回,那武侯可是罚了闹事者笞刑二十下。”
这是武侯能处罚的最高极限了,再高就要移交给县衙处理,有这一出,一般宵小之辈是不敢去闹事了。
宋君衍靠在椅背上,侧头轻描淡写地嗯了声:“听说你受邀赴荷花之宴?”
听到荷花宴,他的肩膀耷拉了下来,每年都会设宴一回,这就是个表面赏荷花,实则就是年轻郎君和小娘子们借此机会互相相看相看。
想到此处,孙三郎抬头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他们是想你去的,连续两年邀请你,你都置之不理,不过想拐弯抹角地通过我打听你的事。”他也不想去,奈何母亲也催促他去,宋君衍就没有这烦恼,父亲远在北都,都没有长辈管他。
“三郎年纪大了,是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孙三郎咬牙切齿道:“我也就比你大一岁,你不也不急吗?”
宋君衍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说:“是两岁,还有我可以自己做主,你行吗?”他是过年前一天出生,一般都论虚岁,他才出生两天就虚岁1岁了。
孙三郎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的确做不了主,随即想到什么,疑惑道:“你心情不好,是我得罪你了?还是最近的案子查的不顺心?”
宋君衍眸光微闪,垂眸低声道:“是有些棘手。”他估计最后会移交给京兆府,如果他没有查错的话,甚至会是三司会审。。。。。。
另一边的徐法曹还毫不知情,此时他正解开绑住荷叶鸡的草绳,轻轻掀开荷叶,露出了里面的蒸鸡,一股清新的荷叶香气扑鼻而来。
鸡肉呈现食欲感十足金黄色,徐法曹夹一块鸡肉放进嘴里,鸡肉清香嫩滑,若隐若现的荷叶香夹杂其中,中和了鸡肉的丰腴,清香醇厚却不腻。
夹起一块吸满汤汁的菌菇,轻轻一咬,满口生香,汤汁鲜美,菌菇柔韧鲜香。
午食美美地吃一顿荷叶蒸鸡,徐法曹觉得身体里的燥意都仿佛被这股淡雅的荷叶清香驱散,他一口气连着吃了三碗稻米饭。
甚至还喝得下绿豆莲子汤,汤汁入口清甜,绿豆绵绵沙沙的,莲子粉糯,反正也没事干,他便慢悠悠地喝着汤。
杜昭华端着盘子走向树下,将菜一一摆放在桌案上,她觉得这两人的此时的气氛怪怪的,刚来的时候,不还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富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贴着杜昭华脚边,轻蹭她的脚,她蹲下去看它,才发现它耳朵旁边有一道小伤口,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杜昭华轻轻捏了下它没受伤的耳朵,板着脸道:“又去打架了,是不是?你说你一天天的,怎么脾气这么大,附近的猫见到你,都想绕道走了。”
富贵的脾气是真大,关键是它身体贼灵活,成年的猫它都敢上,打架还少有打输的。
杜昭华觉得她已经体会到了当家长的痛苦,“别在这跟我撒娇,罚你十天,不,半个月不许吃小鱼干。”
富贵表示听不懂,但是他对小鱼干三个字特别敏感,以为是要给它好吃的,蹭的更欢了,还围着杜昭华脚边转圈圈。
她差点气笑了,实际上也是笑出了声,“富贵,卖萌也没有用。”
孙三郎一边大快朵颐,还不忘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听到富贵一词时,欲说话,结果就呛住了,忍不住低头咳嗽起来。
宋君衍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把菜往里面移了移,但还是顺便把紫苏饮往他前面推了推。
他连忙拿起紫苏饮,猛喝一大口,渐渐止住咳嗽,“杜娘子,你给。。。。。。你的猫取名富贵?”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孙三郎见杜昭华一脸的坦然,咧嘴一笑道:“没。。。。。。没,名字还挺好的。”
宋君衍搁下杯盏,缓缓道:“听舍妹说杜娘子想在宣阳坊租赁铺子?”
杜昭华微微一愣,不明白他为何问此事,还是笑着回答:“确有此意。”
“过段时间,杜娘子可以去牙行多打听一下宣阳坊的铺面,说不定还能买到铺子。”
杜昭华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停,他眸光微垂,又长又密的睫毛压下来一片阴影,让人辨不清眸底的情绪,她莞尔:“那就借宋县尉吉言,到时候还望两位多多捧场。”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抱了一个大腿,救人时没想过回报,但是得到回报的感觉也很不错。
孙三郎忍不住插嘴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