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不为什么。”
沈宿雨沉默的低下头,不作言语。
“莫非你心有所属。”
“没有。”
“那不正好。”
他俯身替她拂去身上积落的霜雪。
“我送你回去吧。”
“这可是在皇宫里,人多眼杂,你以为是……”
“没关系的。”
她知道他,言下成山,翡石不转,便任由他撑着伞,与他并肩走在这无边夜色中。
霜雪扬扬洒洒,随风倾斜,她就知道这伞打了也是白打。
而宁祈神色自若,竟觉得轻松惬意。
沈宿雨触景伤情,不由自主道:“你知道上一个为我打伞与我并肩而行的人是谁吗?”
宁祈随意地附和道:“是谁啊?有这么好的福气。”
沈宿雨闻言眼底划过一丝失落,“都不重要了。”
宁祈:“不会是那个曾经与你定下婚约的谢迟吧。”
沈宿雨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宁祈:“只是可惜他已经死了,这么说来,你还有点克夫啊?”
沈宿雨不置可否,转过头看他,“那你怕吗?”
宁祈懒散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信鬼神之说。”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逃离宴席,逃离灯火,一头扎进暗无边际地黑夜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
四下静悄悄的,只余下雪落下的声音,格外有抚慰人心的作用。
沈宿雨听着这落雪声,只觉得这雪是落在她心里的,彻骨心寒的同时又觉得痛快清醒,随后便在心里化开,摊成一片水。
这雪水丝丝渗透,无孔不入,融化的同时似乎连带着心里的什么东西松动了。
沈宿雨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觉得死亡是什么?”
宁祈稍稍讶异了一下便回答道:“死亡便是死亡。”
沈宿雨又问道:“那你害怕死亡吗?”
宁祈:“不害怕。”
沈宿雨疑惑道:“为什么不害怕?”
宁祈笑了一下,“为什么要害怕?死亡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谁都不可能逃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沈宿雨:“那你不想多活一会儿吗?”
宁祈:“有什么区别吗?早死晚死。”
沈宿雨突然就怔住了,她想说当然有区别啊,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