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奶一想也是,轻叹:“也是个可怜的。”
赵春华亲娘是被抵债到赵家,可不是什么享福的小老婆,要这样,多少人上赶着把女儿抵给地主家。只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大着肚子照样干活,把赵春华生在了河边,没几年跳河寻了短见。
赵春华在大老婆手底下讨生活,说是小姐也没比丫鬟好多少。要不是解放了,这会儿已经被嫁给县上五十来岁的老头当填房。
村里也是知道她在赵家没享过什么福,所以批斗赵家时,从不带上她。
林泽兰:“先让她缓缓,再问问她是回严家那边还是找公安。”
她出门用的是严家的介绍信,想回去只能跟着严家。或者找公安自首,被遣送回去。
赵春华不敢回严家那边,不敢面对严锋不敢面对严家人,更不敢和严富贵一起回老家。来的路上,严富贵就有点毛手毛脚。眼下自己没了利用价值,也许会更过分,届时严父严母只会助纣为虐。
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地问:“公安会把我抓起来吗?”
林泽兰:“一般是遣送回原籍,交给村干部处理。”
赵春华嗫嚅:“可,可我不只是偷偷离开村子。”
“还有什么?”林泽兰知道肯定有事,还不是小事,不然不至于逼得她跳江。
赵春华头垂得几乎成九十度,声如蚊讷:“他们给严锋下了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我,我,我是想过,可我没做,我没那么不要脸。”
林家人受到了一点小小的震撼,猜过严家人以父母之命去军营闹,却怎么也猜不到居然是下药。甚至不是想酒后乱性,而是直接下药,给亲儿子下药!
熟知严家人德行的林桑榆毫不意外,严家人的基操,又蠢又坏说的就是他们。
林泽兰缓了几秒:“论迹不论心。”
赵春华眼眶红了一圈:“如果找公安,我会坐牢吗?”
林泽兰斟酌着回答:“不惊动公安,这只是严家家务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一旦惊动公安,往严重了说,是谋害军人。你自己,你家人,严家人会是什么后果,我也说不上来,你慎重考虑。”
虽然巴不得严家倒霉出出恶气,但她不至于坑赵春华这个小姑娘。
赵春华抿了抿唇:“会坐牢的吧,会坐几年?”
林泽兰一时答不上来。
正当时,房门被敲响,店小二客客气气的声音传来:“客人,巡逻队有点事想问问刚才上来那掉水里的姑娘。”
在热心群众的指引下,巡逻队一路找了过来。
赵春华面庞瞬间变得惨白。
林桑榆凑过去,语速飞快:“你才十五,未成年会被宽待。你就哭,哭你娘是被赵家欺压逼迫至死的穷苦老百姓,你常年被打骂虐待,你不敢不听他们的,哭的越惨越好。”
回过神来的赵春华用力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望了望林梧桐:“有个很洋气的姑娘说她是严锋对象。”
林梧桐愣了愣。
林桑榆皱眉,严锋固然不是个好丈夫,但在男女关系方面相当洁身自好,他是个很爱惜羽毛的人。秦四海前不久还状似不经意实则故意说起严锋准备腿伤痊愈后回老家,无缝衔接不太像严锋的作风。
“这么快就有对象了,那姑娘什么情况?”
赵春华回忆:“她只说自己叫zhongmanlin。”
钟曼琳的名字立刻浮现林桑榆脑海。
如果是她,显然有猫腻。
放着家世显赫前途无量尚未倒霉的未婚夫不要,选择出身平平前途不显未来可期的穷小子严锋。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
穿书老乡还是土著重生?
严锋骨折没能回老家,是不是和她有关?
林桑榆轻啧一声,剧情已经崩到十万八千里外,作者来了都得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