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发生这样大的事,小命都险些丢了,竟然还能睡得这么快,也不知她是心态太好,还是太过愚钝。
许乐芙一个人在两大阵营之中徘徊,这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当年先帝英年早逝,而彼时谢北舟身为太子年纪又尚轻,于是部分野心勃勃的世家联合成一个阵营,他们蠢蠢欲动,企图里通外国分食谢家的天下。
若是他登基,虽能应付世家,却无法平息敌国挑起的战争。
他不信任何人,除非自己带兵出征,可领兵打仗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他不能确保自己能够凯旋而归。
若是新帝登基没多久就驾崩,势必愈发动摇大夏国的根本,所以最后他推了自己更加年幼的胞弟登基,由他母后共同把持朝政,而他则是以摄政王的名义领兵出征。
好在他打了个胜仗,敌国不敢再轻易出兵,可世家阵营却从未停止他们的野心。
两大阵营之间斗了这么些年,早已剑拔弩张,想来再过不久便要各自亮出底牌争个输赢了。
而庄项的父亲,庄正则是世家阵营的其中一个领头人物,所以这两人,即便是许乐芙将来会埋怨她,他也绝不会留下他们的性命。
两大阵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知过了多久,谢北舟伴着许乐芙轻微的呼吸声,就这么心中想着事入睡了-
待到他再醒来之时,外头天已经大亮。
谢北舟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些,随后他歪头瞧了一眼乖乖躺在身侧的许乐芙。
今日倒是睡得老实。
只是很快谢北舟便觉得有些不对。
小姑娘脑袋上出了些汗,脸红得也有些不自然,不像是热着了,呼吸也不像昨夜那般均匀,反倒是有些急促。
谢北舟伸手探向她的额间,温度烫得惊人。
竟是起了高热。
许乐芙烧得迷迷糊糊之间,察觉到有个冰凉的东西抵在额间,忍不住轻轻摇了摇脑袋蹭了蹭,随后伸出一只手,想去握住那个冰凉的来源。
可尽管只是做了这么小的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她的力气一般,她开始难受地哼哼起来。
谢北舟感受到从手掌传来烫人的温度,神色略显几分凝重。
连手都烫成这样了,她应当很难捱吧。
这时,窗外有小石子砸过的声音响起,不多不少正好响了三声。
这是他先前同汪阳定下的暗号。
谢北舟将她的手重新放入被中,起身走向屋外,汪阳果然候在外头。
汪阳见谢北舟出来,赶忙上前问道:“王爷,您的伤如何了?”
谢北舟淡淡回应:“不算严重,已经上过药了。”
汪阳松下一口气,“属下给您弄来的血包好用吗?”
谢北舟点了点头,他说伤的不重,确实没有在隐瞒什么伤势。
昨日黑衣人刺中他的角度,是他精心计算过的。
黑衣人一剑下来,看似血流的很多,实则流下来的大多是血包中的血,伤口真正刺进去的深度并不深。
这样的伤,根本比不过从前他领兵打仗时受过的千分之一。
而谢北舟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要迷惑敌人罢了,若是做戏不做全套,他们又怎么会相信他真的身受重伤,好放心在接下来的时日中漏出马脚呢?
汪阳:“那王爷需要属下带些什么来吗?”
“去抓些退烧药来,再去醉仙楼买些吃食送来。”
谢北舟想了想,又接着补充道:“再带些粥和甜食。”
汪阳闻言有些惊诧,王爷每次出门办事都从不过过问吃食方面的事,向来都是下面的人准备什么,他就吃什么,这次却提了具体的要求,又是醉仙楼又是粥啊甜食的。
想到昨日与王爷在一起的侧妃,汪阳突然有些心领神会,点头说了句明白。
谢北舟似是还有些不放心,道:“药和吃食都交给你去办,要快,还有再派人送几套侧妃穿的衣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