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咖啡店名字,他挂掉电话,推门进包厢,说自己离开一会儿,随即出了KTV,朝街对面走去。
程万里在店内等他,隔着宽大的落地窗,戴着帽子与口罩,将脸捂得严严实实。付唯一眼认出他,走近在对面坐下。
对面的人搓搓手,将帽檐抬高了点,眼睛从暗里露出,热切地望向他,“想喝什么?我帮你点。”
“我不喝,”付唯神色寡淡,“说完我就走。”
程万里眼神暗下来,双手交握用力地捏紧,“是李牧找我回来的,他给了我一笔钱,想让我对付程期年。”
“怎么对付?”付唯口吻平常。
程万里捏着双手,“……我还不知道。”他目光低下去,盯着付唯手上的戒指,情绪忽地激昂,“但在知道这件事后,我就立马来找你了!你不回我短信,也不接我电话,我就只能——”
他的话没说完,付唯先站了起来,垂头打断他的话:“既然还不知道,那就等你知道了,再来找我也不迟。”
不再多作停留,付唯转身往外走,身后程万里同样起身,有点愤怒地追上来,“付唯,你就这么没耐心吗?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留在李牧那里,装作和他虚与委蛇,骗取任何你想知道的信息。”
门口风铃作响,付唯跨出门外,“你为什么要帮程期年?你一直都很讨厌他。”
程万里跟出来,玻璃门隔绝室内冷气,高温暑气扑面而来,他像块晒不化的牛皮糖,紧紧粘着付唯,低声暗示和引诱:“我不是帮他,我是在帮你。”
“帮我?”付唯慢慢回头。
程万里朝他低下头,声音穿透口罩传来:“程期年不是你男朋友吗?你也不想看程期年被算计吧?没了程期年的帮衬,付家以后可怎么办?”
付唯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
对方自信又笃定,对于付唯来说,程期年的存在,就是第二个他自己,都是付家追逐名利的工具。付唯不知道,程万里是哪里来的自信,他觉得有些好笑,也真的扬起唇角来,“是啊,怎么办。”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付唯语调轻飘飘。
程万里呼吸沉起来,“我想让你回到我身边。小唯,”他喘着粗气贴过来,“我们复合好不好?”
付唯唇角挑得更高了,“复合?程万里,你是不是搞错了,”他神态淡漠地后退,“我们没谈过恋爱。”
程万里僵了僵,咬着牙不甘心,“但我们订过婚。”
“订婚是什么原因,你心知肚明。”付唯轻轻笑起来,笑意没有到眼底,“至于你说的那点算计,程期年还不至于应付不了。”
与程万里这类酒囊饭袋不同,程期年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当初自己抢来的。从当初的众人厌弃,到如今的旁人瞻仰,都是他一步一步,从底层爬上来的。
“你说的事情,我没有兴趣。”问出了程万里的算盘,付唯转身走向斑马线。
程万里面容阴郁,站在原地看他离开。
付唯已经走到斑马线前,人行绿灯转成了红灯,他停下来等绿灯,视野内车辆接连穿梭,咖啡店外的程万里,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一把扯掉脸上的口罩,疾步朝他追了过来。
他蹙着眉回头,只来得及看程万里冲上前,一改先前畏缩躲藏的姿态,强迫性地伸出双臂,用力将他箍在了怀里。
付唯愣了一瞬,迅速挣动起来。
记忆中认识程万里以来,这是对方第二次,不要脸面地对他动手动脚。第一次那晚在南大,当时程万里喝醉了酒,来宿舍楼下对他发酒疯,付唯一口咬住他手臂,将他手臂咬出了渗血的牙印。
付唯双手被箍住,挣动中难以抬起,他扬头避开程万里低下来的脸,抬脚重重踩在对方脚背上。程万里像没有痛觉,全程表现得无知无觉,只一双手臂紧紧勒着他,狠命地将头埋向他下巴。
前方红灯终于跳绿,飞驰的车辆停下,露出空旷的街对面,付唯呼吸一滞,看清了对面的程期年。
下一秒,男人怒容清晰地穿过马路,揪住程万里衣领将人拖开,一拳狠狠砸在对方的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