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神京城,陈小花就当着自己面维护冷寒。
前往南疆的旅途中,这个臭丫头更是肆无忌惮,不是给冷寒送水,就是送果子和点心,还时不时去找她说话,两人眉来眼去,看的他火气蹭蹭地冒。
到了今天,他终于忍不住了。
这才过去一上午,陈小花已给冷寒送了两次茶水,一次瓜果,还掏出手帕给她擦雨水……他和暗星打架受了重伤,本就暴怒无比,见状立刻气红了眼,找到陈小花,让她上药,陈小花做了,又让陈小花给他做吃的,陈小花也做了,但是找她要果子吃时,她将果子捂住,生怕被他偷了一样。
“不行,这不是给你吃的!”
一句话,就让姬越炸了!
他每次让陈小花给他做吃的,都爽快地给了银子。
有时候三两,有时候五两,有时候被她夸两句,一高兴便给十两,五十两。
反正他银子也没地方花,给出去也不肉痛,就这么日复一日,林燕然给他发的俸禄被花了个一干二净,好在四通城又发笔横财,他依旧大手大脚。
结果呢,陈小花不止不给他送水,连个果子都不给他吃!而且花出去的银子,都被她变着法子拿去讨好那个小白脸。
简直是岂有此理!
林燕然直到天擦黑才归来。
饭菜早已准备好,她回来洗漱完,换了衣裳,饭菜恰好摆上桌。
有琴明月坐在她正对面。
亲自取了碗,给她盛了热汤,递过来时,她眼眸异样深邃,凝聚在她脸上,半晌都没移开。
林燕然伸手接碗,恰好来了个四目对视。
那目光,幽深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她的手便忘了使力,碗差点掉下去,好在有琴明月没有马上松开,而是定定看着她道:“阿然可拿稳了?”
林燕然总觉得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气氛也有些古怪,唔了一声,飞快接过碗,埋头干饭。
有琴明月吃相极美,每吃一口,便要来看她一眼。
林燕然本来是若无其事的,可是渐渐地有些不自在起来,总觉得她目光带着钩子。
那种默默的,又专注的凝视,不发一言,却又具备着分量。
让她很难不去在意。
饭后,她坐在桌旁奋笔疾书。
今日又想起了几道配方,打算记录下来,编纂医书非一朝一夕可成,需要长时间地补充完善。
有琴明月去了水房沐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听见她出来了,木屐踩在地上,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还有衣裙摩挲的细微声响。
有琴明月打堂屋经过,带来一道幽香袅袅的轻风。
她人进去了房间,可是香风一直萦绕在鼻尖。
林燕然搁下笔,合上医书,待要起身,忽地发现桌上放了一副画卷,信手拿起。
画卷徐徐展开,一副雨中独钓图跃然纸上。
群山、长河,细雨如丝,烟笼雾罩,寂静的码头,停泊的船只,还有岸边垂钓的背影。
所有景物都是黑白色,以极其凝练的笔触,刻画出了精髓,点到即止,又极具神韵,可见画师功底之深厚。
唯有一处亮色,便是垂钓之人。
这抹亮色,犹如画龙点睛,又如整幅画的焦点,让人一望之下,便不由自主将目光投注其上。
她出神地瞧了许久,忽听见房间传出脚步声。
竟有点慌乱,匆匆将画作卷好,刚放回原处,有琴明月便走出了房间。
脚步声,一步一步临近。
林燕然仓促地捉住了毛笔,又翻开了医书。
香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