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详细说了稽山之战后,瞿广其实是被惠稽国幽禁的,而并非做了良馀上将。据说这封血书就存放在门派的一本心法里。”
李怀远道:“那门派现在何处?”
凌安王摇头,“无人知晓。”
“你祖父当年听闻此事后,命人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后来心灰意冷,想着这一切也许只是世人杜撰而已,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万罪宗。”
万罪宗?这名字听着就怪怪的,沈今禾心道,那些年关于瞿广的事迹传闻满天飞,没准还真是什么人闲着没事胡乱编排的。
凌安王顿了顿,“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
“谢过父亲。”
“行了。”凌安王摆摆手,“别跪着了,祖宗们都知道你是个不消停的,尤其你祖父,不会怪罪你的,下去吧。”
陵光背着李怀远回了小院,关上门退了出去。
沈今禾褪去他血淋淋的中衣,先消了毒,然后小心翼翼开始上药。
“别那个表情看我,真没怎么疼,我一个习武之人哪有那么脆弱,过几天就痊愈了。”李怀远脸上挂着笑,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是良馀贱籍之后。”
他后背一僵,敛起脸上的笑意。即使早已知晓此事,可当真亲耳听到沈今禾说出这几个字时,李怀远还是不由得心脏骤缩,像是被人生戳了几个窟窿。
这些年,她顶着这么个敏感的身份,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他把头埋在软枕里,闷闷地发出一声,“知道。”
李怀远真的快心疼死了,一偏头,却听床侧之人垂眸低低道:“别查了,真的,这事你别管了。”
他叹了口气。
“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
李怀远伸手摸她脑袋,不想让她愧疚,“这么做也不全然为你一人,万古长夜,总得有人第一个划破黎明是不是?良馀百姓不该受此磨难。”
“世子……”沈今禾泪珠在眼里打转,心里一阵酸一阵疼的,默默道,既如此那她就舍命陪君子,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嘶……好疼。”被她按到痛处,李怀远龇牙咧嘴地叫了声,“怎么又叫世子,之前不是在圭峰还叫我李怀远么?”
沈今禾一愣,随即解释:“当时我是怕你听不见,情急之下才叫的名字。”
“我不管,你以后也叫我李怀远。”
“为什么?”
“叫我世子的人千千万,当面叫李怀远的,你还是第一个。”
“……”这算什么霸总发言,沈今禾突然不是很想上刀山下火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