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升高,肚子接连咕嘟声将两人叫起。倪冬站在衣柜前挑看,拿出最靠里一条姜黄色碎花连衣裙,早前去进货一眼相中的,买来一直放着没穿。
尽管做着衣服买卖,平时里倪冬着装却尤为低调,惯常穿素净的黑白灰,鲜少碰这样俏皮明亮的颜色。
覃成外出买早点回来,推开店门,见倪冬身穿一袭亮眼长裙,手里捧的玻璃瓶中插着昨晚买回的花枝,她托高瓶身转看,和煦晨光下,白腻臂弯中绚烂盛开的向日葵,漫散着柔和美好的光辉。
倪冬察觉到来人,抬眼看去,见覃成正目不转睛望着她,便问:怎么?
覃成愣了下,毫不吝啬赞美道:好看。抬脚走进来,将早点摆到小桌上,掀去打包盖,垂着眼,没再往倪冬身上瞥。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倪冬走到覃成对面坐下,笑他故作姿态,好看就看呗,又没人说你。
覃成拿了汤勺,放到倪冬面前的豆花里,照实说:没见过,挺特别。又道,都好看。只要是她,都是好的。
质朴平实,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漂亮话,倪冬听着倒是受用。
琪琪和往常一样来店里上班,隔着玻璃门,看见倪冬在给覃成抹药。两人面对面坐着,倪冬伸了手,覃成便拿过药瓶;倪冬捏着棉签转向,覃成随之侧过脸方便她操作;倪冬把用完的棉签一递,覃成伸手接过,起身扔进垃圾桶
无需言语,两人之间的互动默契而自然,琪琪竟有些不忍进去打扰他们,分明就是普通恋人,那些充满偏见的流言却那样不堪。
下午四点多钟,暑气稍过,覃成骑车载倪冬去理疗店。店里人不少,大多是上了年纪的阿爷阿婆。覃成牵着倪冬找位置,有个老婆婆把放在身侧椅子上的布袋拿开,拍拍空座示意他们,这边。
两人道了谢,坐下等候。身旁的老婆婆指着倪冬的脚说:脚扭到啊。
嗯。倪冬应声。
老婆婆看他们松开相牵的手,小伙细心地帮着拿过拐杖,继续搭话,两口子哦。
倪冬侧脸看一眼覃成,覃成用力点了点头,肯定道:是。
老婆婆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转,称赞道:长得都俊噢。
面对老人家善意的闲聊,覃成也回了句,您跟您爱人好有夫妻相。
他呀?老婆婆手指坐她身边的大爷,哈哈大笑起来,他是我儿子!
覃成一下顿住,忙说:抱歉。倪冬笑着接过话,您瞧着真年轻。
老婆婆摆摆手,无所谓道:我儿子长得随他老子,没多大岁数头发都白掉,显老得很。我八十了,头发还有黑的呢。
您看着顶多六十。倪冬半真半假捧着老人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