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今日答应的太干脆了些。
回想上次去红螺寺,她说了不带弘晏去,这孩子可是哭闹了许久呢。
等到晚上弘晏睡着了,乌拉那拉氏出了内室坐到临窗的小榻上,对着胤禛说道:“爷可事先对福宝说了明日要去潭柘寺?”
胤禛闻言,将手上的书放下,抬眸看向乌拉那拉氏:“未曾。”
乌拉那拉氏喃喃道:“那就怪了。”
胤禛不解问道:“怪什么?”
乌拉那拉氏便将之前要去红螺寺的事与胤禛讲了。
胤禛听完,觉得乌拉那拉氏是多虑了。
小孩子一时兴起也是有的。
不过见乌拉那拉氏尚存疑虑,胤禛便将白日樱桃园里发生的事情对乌拉那拉氏讲了。
末了,胤禛又道:“福宝许是让弘晈给吓着了,又或许是自责。”
乌拉那拉氏出声道:“可这也不是福宝的错啊。”
一个意外而已。
胤禛见乌拉那拉氏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道:“爷没有怪福宝的意思,也未曾认为这是福宝的错,爷是觉得福宝早慧。”
他只比弘晈大了一个月,可在弘晈面前,行事做派已然有了哥哥的模样,会给弘晈带五色风车,在弘晈哭泣的时候,同岁的孩子或多或少情绪会被影响,而弘晏却会拿着风车逗弘晈开心。
乌拉那拉氏顿了顿,方道:“爷若这么说,那福宝便是心疼妾身,才答应的那般干脆。”
胤禛面露不解。
乌拉那拉氏叹了口气:“福宝他瞧见我落了泪。”
白日里,她是瞧弘晏睡熟了才开始抄写佛经的,当时弘晏并未有动静,她也不知弘晏醒了。
只是手中持笔抄写佛经时,不由得想起了往事牵动愁肠,这才落下泪来。
胤禛的眸子暗了一瞬,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出什么来。
第二日,弘晏欢欢喜喜的送走了胤禛与乌拉那拉氏,便带着王乳娘去送樱桃。
他昨日摘了好几篮子,一个人也吃不完,不如分享出去。
先去如意室给弘历送了樱桃之后,弘晏带着王乳娘又去了邀月轩。
坐在小榻上晃悠着两条小短腿,而手上又倒拿《三字经》的弘昼,见着弘晏来了,立马将《三字经》扔在了榻上,随即蹦了下来,直奔着弘晏跑过去:“好弟弟,还是你想着好。”
隔老远,弘昼就瞧见那篮子里红艳艳的樱桃了。
耿格格叫秋叶洗了一盘红樱桃、又端来两盘点心,随即招呼弘晏坐到小榻上来。
弘晏拿起第一颗樱桃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耿格格:“姨凉,吃。”
耿格格欢喜道:“六阿哥有礼了。”
耿格格正欲将红樱桃送进嘴里,就见对面的弘晏问道:“姨凉,今天是什么日子?阿玛和额凉要去寺里?”
耿格格脸上的笑意一僵,眼眸闪烁着,边转着手里的红樱桃,边说道:“今个儿不就是六月初五,你阿玛与额娘不过是去进香罢了。”
弘晏“哦”了一声。
耿格格含糊其词,果然有问题。
弘晏没再追问,吃了块点心后,便寻借口离开了邀月轩。
据他的观察,钮祜禄格格是精明之人,是以,
方才去如意室时,他压根没有提起胤禛与乌拉那拉氏去潭柘寺的事儿。
而耿格格性子柔静,待他又亲切体贴,所以他才问了耿格格。
很显然,耿格格知晓内情,只是不愿或是不敢擅自告诉他罢了。
王乳娘自然听见了弘晏与耿格格的对话,好在耿格格还算是个聪明的。
不过,弘晏既然提起了此事,她还是要出言安抚一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