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月依旧伸着胳膊,笑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但偶尔也要换换口味。”
魏寒冬这才接过去,他四处看了一眼,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仰头,用一双漆黑的眼将她锁住。
温慈月见状,不好直接离开,坐到他身边,微微偏头,看魏寒冬面无表情吃冰淇淋。像是在吃毒药。如果冰淇淋商户请他做代言,估计没几天就会倒闭。
他一言不发,几口将冰淇淋吞掉,然后,又用一双意味极强的眼凝着她,把她飘走的思绪抓回来。温慈月暗恨自己竟然看懂他的意思,掏出纸巾递给他,魏寒冬接过去,擦手。一边擦,一边询问:“什么忙?”
温慈月美化了一下课堂的经历:“今下午的课是大学生就业指导,他可能以为是自习教室就进来了,老师讲课很没意思,我说起最近想找兼职,正好他有门路,就给我介绍了一个人。”
魏寒冬的眉头没有松开,她话里有极多的漏洞,但他没有深究,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要是缺钱……”
没等他说完,温慈月义正严辞打断:“别人再有钱,那是他们的,哪怕是父母兄姐恋人夫妻,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我还是想通过自己的能力赚钱,那才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魏寒冬就沉默下去,静默一会儿,他又问起是什么工作。温慈月耐心回答,觉得相处时间差不多,她装模作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惊讶地啊了一声,表示时间之晚,和他告别,回了寝室。
留魏寒冬披着月色,凝望她渐渐消失于夜色中的背影,失落、疑虑、焦躁越来越烈,逐渐化成浓重迷雾将他包裹。
明明几天之前,他们还是好好的……
魏寒冬清心寡欲二十年,从未想过会对一人动心,温慈月却恰恰出现,彼时寒风朔朔、淅淅碎雨,他带着一身血与汗,连清洗时间都未能有,匆匆来赴一场宴会。
温慈月就是那时出现。
她不算优雅,甚至还有些狼狈,一柄黑色大伞被风吹折,从她掌中飘落,她气得跺脚,淋湿了一头茂密黑发,唯有一双眼睛在朦胧雨雾中格外的亮,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燃烧似火的愤怒。
便是被这愤怒催促,她一脚踢走滚至面前的水瓶,仿佛是命运的牵绊,那被她踢走的障碍物冲破重重雨雾,砸向他的胸膛,湿痕在他胸口蜿蜒而下。
他被这一砸,从对温慈月一见的震愣中回神,然后,那张惊慌无措的脸庞就烙进他心底深处。
她似乎畏惧他,匆匆跑开。
后来在学校相见,魏寒冬头一次庆幸自己的运气,他成功加上她的联系方式,几次邀约,她都欣然赴约。他们相处很愉快,魏寒冬试探着,不断加深两人的关系,在一次登山中,说是无意那是不可能的,他牵上了温慈月的手。
便是这一握,让他再不想松开,他开始规划告白。
可……
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她怎么突然逃避他,似乎还在故意和他划清界限,短短的几天,发生了什么?
还是他做了什么,让她不满?
魏寒冬百思不得其解,暗暗跟上温慈月,在寝室底下站定,黑夜侵袭而来,他被彻底淹没进暗色中。
凉风习习,抚在窗上毫无杀伤力,还带来了一瞬的凉爽。
宋见鹿兴奋说起经管院追求她的青年如何财大气粗、挥金如土,她带回的名牌包包横陈桌面,红光布满她美丽的面孔。
温慈月静坐床上,谈论声如风过耳,她思绪被扯到和魏寒冬确定恋爱的第一天,他带她到一区别墅暂居,里面塞满了他或从朋友或从网上攻略得到的答案,昂贵饰品、服饰包包一件一件,挤满她的视野。
她现在还能回忆起当时的兴奋,比起满目礼物,更令她难以忘怀的,是青年准备了这一屋的礼物望向她时忐忑不安的目光,仿佛他所做的一切,只为讨她的欢心。
她的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能让他钓在云端的心或飞升或坠落深渊。
恰在此时,寝室灯光熄灭,带着温慈月的回忆一同沉进黑夜。
她得以抽回思绪,开始思考应聘家教时该如何做,才能成功得到被推荐的那份时薪昂贵且时间自由的工作?
伴着重重思绪,温慈月沉进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