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水湾豪宅,华丽的水晶吊灯下,吕曼云靠着咖色的真皮沙发,欣赏手中的手镯。
普普通通的翡翠,被外围镶着的一层黄金衬托得更加晶莹,硕果缠纹枝灵动又传神,厚金围镶,也避免了平时的磕碰。
以价值来讲,这样的手镯,值不了多少钱。
她妆奁中任何一件首饰,都比这只手镯价高。
但她唯独钟情这一件,忍不住试着将手镯圈入手腕,尽情欣赏。
“妈,我那件事……”女儿罗珍珠闯进房间,看到这一幕,一时愣住,转了话锋,“妈,你不是不喜欢金镶玉的首饰么?”
“你懂什么。”吕曼云轻嗤一声,摆动手腕,继续欣赏。
这金镶玉手镯是罗冠雄早逝的母亲留下的,据说已经流传了好几辈,只有长房的发妻才配得上这件祖传的手镯。
以前这手镯一直戴在徐雁菱手中,她觊觎了好多年,没机会得到。
无法拥有的时候自然不喜欢,至于现在嘛……
她扬起嘴角,拿指腹轻轻触了触手镯外镶的黄金,头也没抬地责问:“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我没教过你进房间前需要敲门吗?”
自知理亏的罗珍珠心虚地垂下脑袋,反省片刻后,又忍不住焦急地凑到吕曼云身边,“妈,我只是想问问,我和彦嘉的事情,你到底能不能办妥啊?”
提起这事,吕曼云敛神肃容,眉宇间闪过一缕疑虑。
罗宝珠居然没签高利贷合同。
明明已经走投无路,工厂即将倒闭,银行也贷不到款,除了借高利贷,那对母女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弄钱?
不可能。
她们要是有这个精明劲,也不至于接手制衣厂之后才发现工厂的亏损问题。
徐雁菱向来是个没心眼的,罗宝珠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说去国外读过大学,甚至还提前两年拿到毕业证书,但终究没实操过,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不借高利贷,她们哪里还有活路。
难不成要坐视不管,任由工厂倒闭?
也不可能。
制衣厂是徐雁菱父亲大半辈子的心血,徐雁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工厂倒闭。
那怎么会突然反悔呢,这对母女在搞什么鬼?
吕曼云眼中浮现一丝不悦,“我说能办妥就能办妥,你乖乖等消息就是了,急什么。”
“可是……”罗珍珠慢吞吞道出心中的担忧,“彦嘉他这几天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我怕这事拖得太久,会生变故,万一彦嘉他反悔了怎么办?”
“彦嘉,彦嘉,你心中是不是就只有他郭彦嘉?”吕曼云没好气,“反悔就反悔呗,这天底下难道就他一个男人,你非得跟着他?”
察觉到母亲的怒火,罗珍珠不敢顶嘴,垂着脑袋一副乖乖受训的模样。
唉。
吕曼云长叹一声,颇为无奈,“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傻女。”
看上别人的男人也就罢了,没手段把人稳住,真是没用。
这郭彦嘉原是罗宝珠的订亲对象,这门亲事是罗冠雄尚在人世时与郭家一起商议后订下的。
本打算等罗宝珠在国外完成学业,回国后再办订婚仪式,谁料想罗宝珠学成归来没几天,罗冠雄突发心脏病去世。
这阵子忙着办理丧事,处理遗产,谁还有空关注这档子订亲事宜。
这事连罗宝珠本人都无暇顾及,没想到她小女儿罗珍珠倒是对此很上心,跑过来跟她谈心,说是看中郭彦嘉,能不能操作一下,把郭彦嘉的订婚对象换成自己。
平心而论,郭彦嘉的条件并不差。
郭家在港城属于老式豪门,家族由乐安百货起家,几十年前也是煊赫一时。
近些年族中无人,家业有些收缩,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怎样,郭家目前都是港城零售巨头之一。
况且郭彦嘉生得丰神俊朗、仪表堂堂,在年轻一代的富家子弟中简直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客观来看,配罗宝珠不算屈了她。
最开始听闻这桩亲事时,吕曼云心里是存了些意见的。
她埋怨罗冠雄精心为罗宝珠挑了夫婿,却不为罗珍珠考虑,所以后来罗珍珠提出这个倡议,她立马同意了,连夜找来郭彦嘉的父亲——郭氏集团目前的当家人郭永基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