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是示意他起来。
纪归也不想再与人闹下去,反而显得自己无理取闹,怨气冲天。
他在龚淮屿的注视下支起身,没再去看龚淮屿的神色,毕竟对方视线如炬,强烈的不容忽视。
“这是什么?”起身他才看清楚,龚淮屿另一只手掌心上托着几颗白色药丸,细看不是医生给他开的,不知道龚淮屿从哪儿找来的。
“安眠药。”
纪归闻言一愣,仿佛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抬头对上龚淮屿无波的眸子。
“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纪归几乎要气笑了,“我晚上吃了别的药,跟安眠药一起吃会死。”
这下轮到龚淮屿神色有异了,双手保持着递水的姿势,纪归面无表情地说完,不等自己回复,重新拉高被子躺进去。
其实就连纪归自己也不知道,治雷诺士病的药和安眠药一起吃下去,会不会有药物反应。
龚淮屿难得关心自己,不想上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此从容地给他递安眠药。
纪归单方面分手后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心态,就算意识到被龚淮屿锁在房里,除了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外,其余再无太大的心绪起伏。
但现在他胸口闷堵,内心有股说不上道不明的情绪不断滋生。
十指无意识蜷起,想要将指甲深深陷入皮肤内,不想,碰上掌心包扎完好的纱布。
纪归停顿一瞬,双手环上臂弯,开始缓慢地抓挠。疼痛感刺激着神经,他觉得这样好多了。
床头一侧下陷,龚淮屿躺在旁边。纪归颇为烦闷,翻身到另一面。
卧室重回一片静默。
这夜变得格外煎熬,纪归迟钝想着,如果被龚淮屿这样一直关下去,他怀疑自己精神会出问题。
-
第二天阿姨来上班了,不过纪归没有见到人。
他晚上实在睡不着,手机也不再身边,硬生生睁着眼睛熬到了早上七点。身侧的人有了动静起床洗漱,窸窸窣窣一阵,拎包出门。
龚淮屿走后,纪归感觉室内的气流都通常了许多,整整一晚,他才彻底放松放,大脑适时慢下来,转瞬被一阵阵困意替代。
睡梦中混乱复杂,他感受到一双温热粗糙、覆着层薄茧的手触碰过额间,耳边响起年轻的女子呢喃的似低语,最后唤了他的小名。
纪归醒来后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门外传来咔哒的系统解锁声,纪归才眨巴干涩的眼皮,若有所觉地转头,朝紧闭的房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