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倾尔康手:不,我没想救你啊,我有这能力吗?我只是在自救!
而且……这家伙又是去了哪里?
这么强的人,炉鼎发作以后,怕是得真·日天日地才能好转吧?
别是又回到了蔚椋那里!
啊啊啊啊……他的宝贝男朋友的第一次他都等了这么久了,不能给别人占了!
容子倾立马下定决心,仔细探索一下这片空间,刚好神秘人日天日地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他指不定能找到离开这里的路!
先得出去,然后才能与蔚椋会和!
容子倾闭上眼睛,听着这片寂静空间里自己的心跳声,仔细感知道侣契约的联系。
浅浅的,缥缈的,但依然坚实存在着的。
相信在空间的另一端,蔚椋也会这样汲取他的存在感,凭借着这么一点微弱的契约,安抚好自己。
他的笨笨小剑修已经成长了很多,而他也不是幻境里胆小怕事的容子倾了。
他们会隔着遥远的距离安抚彼此,也会怀揣着满满的勇气奔向对方。
周遭的环境容子倾之前已经大致感知过,神识所及的范围只有茫茫一片虚无与混沌,他干脆幻化出春生放大到飞毯的大小,踩了上去一路向下飞行。
蓝星有句成语叫天高地厚,容子倾也不知道这方向是不是“下”,既然前面兜帽人是脚底对着这方位站的,那就姑且算这里是下方吧。
天不知道有多远,但往地下走总是没错的。
然而他一路向下飞,飞了许久,许久,久到他感觉自己都快把十八层地狱的底儿都给捅穿了,周遭的幻境依然一丝变化都没有。
黑暗,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寂静。
时间和空间的变换在这样极端的情境下变得不太鲜明,神识所及之处别说是生灵,就连一点其他的声音都不存在。
如果不是曾经历过他乡异客的百年流离,容子倾一穿越就是到了这种鬼地方的话,他怕是直接就会被这种恐怖的孤独感逼疯!
好在现在的他已不是孑然一身的异乡客,他有蔚椋,有道侣契约,也有春生相伴。
容子倾闭起眼睛感知远方的蔚椋,再次将神识铺到最远,于仿若静止一般的前行中,细致地感知每一丝极其细小的差别。
他敢打包票,就算是一阵风吹过的痕迹都能被他捕捉到。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的视野里只有茫茫一片的空。
空。
空。
以及无尽的黑暗。
寂静。
漂泊。
时间观和方向感变得模糊,心跳声被凸显得响若擂鼓,御器带来的风声和自身血液流淌的汩汩声充斥耳畔,如同地动山摇。
容子倾已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就连情绪都麻木起来,起初他对这片空间还怀有戒备和探究,也对蔚椋感到担忧和想念,甚至脑子里活跃地浮现许许多多的猜测。
可后来一切都像是没有意义了……
容子倾只是机械化地前行,凭借着一腔执念,道侣契约那一点微弱的感知,以及春生偶尔发出的哒哒轻响才不至于崩溃。
他仿佛被彻底遗忘在了这个世界里,在一条道走到黑的迷宫里找不到出口,回不到家乡,他甚至无比渴望兜帽人会回来,哪怕是带来危机,只要能让这个世界产生一点变化。
或是……蔚椋会破碎虚空来到他的面前,帅气而威风地拯救他,带他离开。
但他任凭幻想和恐惧如何叫嚣,他都从没有停下步伐,始终在向前飞行着。
他的神识也一刻不停地在感知,在探索,在警戒。
好在春生作为幻化出来的法器,耗费的灵力几近于无,仅仅容子倾体内的那一点的灵力,竟是支撑住了无限漫长的旅程。
他想起蔚椋曾在幻境的蓝星里,为了寻找世界的异样,也独自飞行过长长的黑暗……
就像是此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