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还和貌似来找人的内斯擦肩而过,对方停下脚步,似乎是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凪诚士郎脚步没停,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长椅上的那只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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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没有神明。
米歇尔·凯撒,是个无神论者。
他并不是在父母的期盼中降生的。
父亲是个小型话剧的普通导演,而母亲则是话剧的女主角。身为导演的父亲主动追求的貌美的母亲,总之,他们在一起了。
母亲爱不爱父亲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心相爱也不知道。反正,可以肯定的是,凯撒的出生绝对是一个意外,他不是两人爱情的结晶。
不然的话,为什么在凯撒出生以后,母亲就毫不留情地离开了这个家?只给他留下了「米歇尔」这个名字。
母亲离开以后,父亲就开始没日没夜的酗酒赌博,有时还伴随着他的暴力打骂。米歇尔·凯撒是在这样的父亲身边长大的。
年幼的、生活在德国贫民窟的凯撒靠着一手熟练的偷盗技巧、省吃俭用,一个人养活着家里的两个人的开支。
即便是这样,那个令他感到厌恶的、与他血脉相连的男人却只是因为没能喝到新鲜的牛奶就对他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凯撒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廉价的赚钱工具。然而就是这样的父亲,却无比宝贝着一支据说是母亲送给他的玫瑰花,他将它放在罩子里悉心照料,给它提供充足的水分与适宜的温度。
凯撒无法理解他这样的做法。
凯撒,不是在期盼中降生的,他不懂爱。
12岁的生日,他瞒着父亲将钱藏了起来,为自己买了颗足球。
球,扔了会飞出去,撞到墙上又会弹回来,不管怎么踹它都不会坏掉,也不会生气、不会离开。
凯撒喜欢足球,他觉得足球和他一样,都是个混账东西。
……
这个世界,没有神明。
足球被发现了,他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好疼啊。
他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汗水混杂着血液顺着皮肤纹理流下,经过身上的伤口与淤青,带来细密的疼痛。
那个死老头举着酒瓶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以为自己还要挨打,心想着无所屌谓,忍忍就过去了。
疼痛而已,死老头揪他头发的时候很疼,被抓着揍的时候很疼,他都已经习惯了,无所屌谓。
凯撒麻木地想着,接着听见不远处传来酒瓶被打碎的声音,是死老头。
男人肥硕的身躯站在他的面前,举着尖锐的半个酒瓶对着足球就要扎下去,嘴上说着该不会球里面也藏了钱吧。
那一刻,凯撒的心中有什么东西被点爆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父亲已经失去意识晕倒在了地上。
凯撒立在原地,冷漠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心里想着,我自由了。
自始至终,拯救自己的人是他自己,奋起反抗的人也是他自己。
他扔掉手上的玻璃碎片,孑然一身,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只抱着一颗破旧的足球,离开了那个家。
这个世界,没有神明。
我的神殿失了火,没有神明来救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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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凯撒猛然惊醒。
他梦到了许多年前,那段不算愉快的时光。
空气中没有蛋糕的甜腻味道了——那名少年不知何时已然离开。
窗外吹来的气流让他的思绪清醒了几分,暴露在外的手臂传来了一阵阵被长时间当作枕头造成血液循环不流畅的麻意。
他发现自己的身上被盖了一层保暖的外套——内斯来过了。
过了一会。
在空无一人的餐厅里,响起了一个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凯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声带动着胸腔的震动,他揉了揉发涩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