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铮乐呵呵对陈迹说道:“问吧。”
陈迹重复方才的问题:“你是打更的?”
老叟谄笑道:“回各位爷,小人便是这乌什坊的打更人。”
陈迹好奇道:“即是打更人,为何不打更?”
老叟苦着脸卖惨道:“各位爷刚从外面来吧?您有所不知,并非小老儿偷懒,而是这固原夜里多得是过江龙、地头蛇,若是恰巧遇见刚刚犯了案的歹人,搞不好还会被杀人灭口……”
陈迹疑惑道:“固原都司府不管吗?”
老叟欲言又止。
张铮又丢了一枚碎银子,对方才开口说道:“各位爷,都司府若想管,也就不会放那么多外乡人进来了。固原平日里城门敞着,进出连路引都不需要,只要你肯交税、交买路钱,各路豪强犯了事都跑这里避风头,能不乱吗?”
陈迹若有所思:“我们来的时候,城门可是关着的。”
老叟解释道:“关城门也就半个多月的事。”
陈迹又问:“是太子来了固原便关了城门吗?”
老叟摇摇头:“那不是,太子也才来十天的样子,他来之前城门就关上了,不许进不许出,好多商队困在城里,搞得龟兹街热闹得很。”
陈迹看向张夏:“想来边军还瞒了些事情,他们的斥候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现了景朝的动向。”
张夏心中一紧:“你觉得,景朝军队真的要围固原?”
陈迹点点头:“景朝天策军来的时机很巧……你觉得,若是景朝想将这里围成一座孤城,挑什么时间最合适?”
张夏坐在马上微微一怔:“就是现在。”
张铮挠了挠脑门:“你们打什么哑谜呢,为什么是现在?”
张夏斟酌道:“固原商队往来频繁,若是平日里固原被围,太原府多日不见商队往来定会起疑,而现在马上便是岁日与上元节,又天寒地冻的,哪怕没有商队往来也不会有人觉得蹊跷。”她继续说道:“若真如边军所说,景朝行官已渗透到固原背后,恐怕固原已经是座孤城了。”
老叟惊慌失措:“各位爷在说什么呢,景朝贼军要来了?”
陈迹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商贾为什么都聚在龟兹街?”
老叟解释道:“固原最好的青楼、酒家、客栈、赌坊都在龟兹街,商贾夜里没事干,可不都往那跑吗?据说有一支从西北来的商队被赌坊做局,短短七天就把带来的羚羊皮子输得干干净净,如今连住客栈的银子都没有了,在青楼里当龟公呢。”
张铮感慨:“倒也是能屈能伸。”
老叟赶忙道:“他们也不愿意当龟公,是赌坊把他们卖进去的。”
正说着,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高声喧哗着:“你他娘的别跑,让老子追上,非剁你两根手指不可!”
陈迹默默摸上马鞍前横着的鲸刀,下一刻,数名身着短打胡服的小厮拎着短刀,追着一名肩膀上插着短刀的中年人从他们身旁经过,这群人从头到尾都没多看陈迹等人一眼。
待到这些人跑远,窄路上又恢复宁静,仿佛什么都不曾生。
张铮迟疑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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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叟答道:“方才那几名小厮是乌恰赌坊的人,想来又是一个输精光的赌徒,欠了赌坊的帐想赖账呢。”
陈迹思索片刻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龙门客栈在哪?”
“爷,龙门客栈就在龟兹街里,最高的那座楼宇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