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听见了,冷笑一声扭过头去看他。
这几天他们在车上吃住,伙食最好的就是方便面,但他们从来没给云刚山买过吃的喝的,顶多拿了点吃剩的面汤给他解决,有时无聊了,辉哥也会甩他几巴掌,或者踹几脚,当作娱乐。
一直到昨天,这家伙受不了了想逃跑,趁他们下车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幸好黑猫咪眼尖,直接将云刚山打晕后提了回来,扔到后备箱绑上了。
“说了让你安分些,等你那女儿绑来了,我们也交了差,分分钟把你放了。”
车厢内空间还是很大的,辉哥把副驾驶的座椅放了下来,连着后座,就变成了一张床。
他躺在上面,语气不急不缓地,“那万一要是绑不过来,只能把你的手脚给砍下来了嘛。”
辉哥的脚悠哉悠哉地搭在前面晃,还没等他再多说几句,忽然动作一顿。
那位男生的身影出现在别墅门口,他关上了大门,随后一辆宾利从车道驶入,将他载走。
辉哥赶紧把脚放下,猫着身子观察迟昱所坐的车辆,看它消失在远处。
“诶诶诶!”他用力拍黑猫咪的肩膀,“走了走了!”
该动手了。
他打开车门,朝另一边的黑猫咪指示,“动作麻利点,两分钟之后你上去,直接把窗子撬开,把人弄晕后从窗户那运出来,我在下面等你。”
黑猫咪冲他淡淡点头,随后动作极其隐蔽地窜到二楼卧室正下方的树丛里,再娴熟地几步爬上了窗台。
辉哥紧随其后,在树丛里隐蔽着身形,等待黑猫咪的动作。
……
云诺最近变得很奇怪。
倒不是奇怪,迟昱觉得她越来越缺乏安全感了。
几乎所有时间里云诺只愿意呆在这个卧室,包括吃饭,她也会磨磨蹭蹭的找各种理由不想去一楼的餐厅。
每天早晨醒来后,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她必须看到迟昱,一旦他离开了她一小会儿,即使是下楼拿个东西,或是在房间里自带的浴室里上个厕所,她都会出现各种焦虑和恐惧的情绪。
云诺必须时刻将自己的肌肤与他紧紧相贴,她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整天挂在他身上,不愿意离开。
她总是说些奇奇怪怪但又异常吓人的话。
“我消失了你会去找我吧?”“你不能不要我”“我万一哪天死掉了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她害怕迟昱忽然走掉,害怕分离性焦虑,迟昱给她洗澡时发现她小腿和手臂上的血痕,发现她又开始无意识地自残。
迟昱害怕了。
深夜,暗涌如水。
简梁安到达国内的消息已经收到了迟昱的手机里,他这次带领了自己的团队一起连夜从M国赶回来。
针对这次云诺的情况,他需要立马与迟昱见面,以便展开治疗。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候了,迟昱看着云诺熟睡的模样,因为害怕云诺发现他不见后出现应激反应,所以他提前在牛奶里放了安眠药。
药效发作得很快,云诺怀里抱着他的枕头,在床角蜷成一小团,埋着头,一呼一吸地睡着。
迟昱坐在床边,抚摸她的脸颊,亲了又亲,才不舍地站起身,退出了房间。
即使在睡梦中也是不安的,云诺在梦境中看到自己那可恨的父亲正拿着刀追杀自己,她无论如何都跑不掉,被他追上后刀刺进自己的胸前,在体内挖了一圈,活生生地被生剜出了心脏,血溅了他一脸,还是遮不住那张丑陋的脸。
画面突变,云刚山从床前突然冒出来,将绳子狠狠勒住她的脖子,她拼命挣扎,发不出声音的嗓子也在无声地呐喊着迟昱,双手无助地挥动,祈求上天放她一条生路,到最后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逐渐窒息,在他手里断了气。
黑猫咪盯着床上的女孩,看她一脸不安的睡容,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脸颊。
好可爱。
他转过头看到窗台下正在等待的辉哥,决定还是先把任务完成。
黑猫咪掏出一张喷了迷药的纸巾。
她睡着了……睡着了也需要迷药的吧,不然中途醒了怎么办?
他把那张纸巾轻轻按压在她的口鼻,等了几秒钟后收起来,提起她的手臂,开始把她往窗口搬。
等任务完成了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