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
杂音统统消失。
与此同时,多了道暗紫色的身形。
宗星洵笑得很真诚,眼下乌青被衬得格外明显。
“刚刚这里有个阵法,好像是会让人听到些不该听到的。我现在才发现,不会叨扰到仙君静修吧?”
嘴里说的是脱罪的话,言下之意却再明显不过。刚才那一段段越明珠对裴钟渊的关心,就是故意让他听到的。
裴晏迟微微眯眸。
他刚才心不在此,竟一时没察觉出来这点小把戏。
而联系起之前,越明珠一脸迷茫地望着他:“小宗难道没有跟你说吗?”
看来,宗小公子不入流的拙劣把戏,还远不止一个。
那想要对他的落井下石的意图,根本不用多猜。
心底想了再多,声线却还是很淡,没泄露出半分心绪:“你很吵。”
无论面对越明珠时,他变成了何种模样。
在外人前,仙君还是维持几百年来惯有的倨傲冷淡。
厚重的仙力化成无形的盾,将宗星洵一步一步往外逼。
脚踩着天外天凤凰台的地砖,宗星洵是半点都不怕他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看,仙君头发怎么白得这么彻底?乍一眼还挺渗人,跟你长兄,是一点都不像了。”
“难怪姐姐看到你,连点爱屋及乌的好眼色都没有。
她以前啊,可是听见有个糕点叫裴罗糕,都能为了那个裴字多吃两块。”
宗小公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将裴晏迟不愿意深想,更不愿意面对的事实,都血淋淋地揭开,摆在仙君面前。
纵使仙君仙君过去活得再高高在上,现在又摆出一副怎样的姿态,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难道您真觉得,那会是越明珠?
她就是个凡妖,跳下诛仙台,没有外力的帮助,她怎么能复活?退一千万步,就算真是,她身边另一道影子又如何解释?”
裴晏迟不可能相信,越明珠真的复活不了了。就是知道自己在掩耳盗铃,他也要去找别的生死之术能救明珠。
但是,他一定会相信——
越明珠绝不可能跟另外一个男人那么亲密。
这般笃定,比其余任何理由都有说服力。
所以,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可能是仙君分出去的意识。
司命的解释,立即从三分合理,提到了十分。
司命硬着头皮道:“君上……打击过重,心魔太强,脱离本体控制的意识,难免会忍不住想起曾经的场景。”
所以,小弟子看到的那一切,都是他幻想虚构出来的。只是仙君修为太强,执念太重,才比幻术更真实百倍。
也十分合理。
裴晏迟眉间的焦灼渐渐冷却,视线下移,落在地上那越堆越高的雪。
男人一只手移到床案上,打开盒子,将里面玉制的长势拿了出来,对上少女紧紧皱起的小脸。
越明珠还在回忆刚刚悬而未决的答案,余光不小心瞥见他手里的东西,瞳仁一震,小脸红白交替:“我还在想正事,你不要干扰我!”
裴晏迟扯开唇角,温和地追问道:“想出正确答案了吗?”
越明珠身子一僵,瞬间又不吭声了。
裴晏迟:“你方才说对我的所有事情都放在心上。”
她还是不死心:“我可能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裴晏迟嗯了一声:“所以我准备多问几个,以免错怪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