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海妖,是被人以精血饲养的。
温扶冬观察海妖身上伤口,心下了然,它应当是被自己的主人杀死的。
为了什么,毁尸灭迹?
趁无人之际,她快速将海妖一滴血液收入瓶中,改日比对谁是其主。是那日将它带走的怪人,还是玉石中身份不明的青年,亦或是另有他人?
海妖生性残暴,喜怒无常,最爱食以人心肺,却有一特殊能力,能幻作对方心中所念之人。
究竟是谁,会以精血饲养海妖?
不过一会,她再次看见了某位熟人。
曹老板提着大衣,满脸愁容赶来。
这已是二人三番五次照面,温扶冬背靠围栏,行若无事朝他打了招呼:“好久不见啊东家。”
“你……”曹老板指着她,说不出话。
他脸色铁青,叫人检查了尸身,其中一具布满骇人抓痕,应是位女子。几番对比后,确定两具尸体便是那日引起混乱的海妖与死者。
海妖杀人案就此落幕,结案的却蹊跷万分,船上并无修士,没人知道海妖是怎么死的。
就如同曹老板,眼下的温扶冬,他已分不清是人是鬼了:“小姐,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分明正午,窗外天色却幽色昏昧。
曹老板手端茶壶,碰了碰盖子:“小姐,您能解释一下吗?”
温扶冬摁了摁眉心,旋即左顾右盼,故作惊恐道:“尸体是老大爷发现的,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昨晚睡不着,一大早就醒了,出来散散心。”
“散心?”曹老板眉头一压,“小姐,有没有人告诉您,您在关键时刻出现得太频繁了。”
“……”你以为我想吗。
温扶冬心底埋怨,忙眨了眨眼,面露难色,仿佛被拆穿后的无所适从。
许久,她才咬着唇,目光躲闪,又惴惴不安地道了实话。
将自己夜半私会男宠,却发觉对方不是人之事告知了对方。
当然,事实上并无此事。曹老板思忖片晌,又拿出船客名单仔细比对,才道:“船上没有此人。”
“这怎么可能?”温扶冬捂住嘴。
曹老板看着她:“楼梯坍塌之事与你无关,曹某信了,但小姐,你说的这位叫‘谢青晏’的公子,我船上确无此人。且据我所知,您在船上的男宠,皆是由自己带来的,要如何证明你口中非人男宠的存在,又是他指引你前往案发现场的呢?”
“小姐,此事重大,人命关天,容不得半分差池,我没空与您开玩笑,请认真对待。”
温扶冬捏了捏眉心:“。。。。。。”
“怎么可能……”她泪眶湿润,“难不成我被那负心郎骗人骗心,还是在梦里不成?”
狭小房间内陷入漫长寂静,对方目光阴鸷如鹰,良久,盯着她道,“小姐,恕我多嘴,你确定死者的死,与你半分干系没有吗?”
她忙摇头,往后缩了缩:“东家这是什么意思?”
“你最好老实交代。”曹老板起身,撑着桌子,“死者名叫崔玲花,为何偏偏只有她被妖怪所杀,为何偏偏海妖又离奇死去,令调查无果而终,为何偏偏次次与你相干,小姐,此事当真没有你从中获益吗?”
听闻此言,温扶冬微不可察怔了瞬。
怎么会是她?
半月前扶冬沿河散步,碰巧见有鱼跳上岸,这鱼长的格外新鲜,颜色亦是稀奇,她便生了想要捉来瞧瞧的心思。
好巧不巧,这事儿也被对面走来的崔玲花赶上,二人就着这鱼归谁的问题互不相让。
而经三百六十回合激烈斗争,崔玲花不幸落败,气急败坏之下又将那鱼丢了回去,惹得温扶冬将她暴揍一顿,两家梁子便也就此结下。
若真要说起来,二人不过小打小闹,不至于牵扯出人命。温扶冬一摊手,将她所知和盘托出。
显然,曹老板对于她有个叫“谢青晏”的非人男宠并不相信,但见她泪眼汪汪,捂着帕子又咳又哭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
温扶冬很快被放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