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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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天子脚下,盛世繁都。周遭商贩的叫喊声不断,来往的人也络绎不绝,若碰到些感兴趣的,许是会驻足停下,几番犹豫后才回拍板成交。
子时不久前兴致冲冲地跑回了客栈,有用的消息没说几条,萧雨规什么踪迹?在干什么倒是摸的一清二楚。
听那姑娘说,那男子正在不远处支起了一简陋的摊位,简陋到那摊位旁边只插了一个小旗,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古法算命”
算命?他居然还会算命吗?
思考过后,谢归蘅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她听到后的第一反应,觉着自己大抵是傻了,怎的真的相信了这谎话连篇的诈骗惯犯。
他怎么可能会算命,想必又是为了活命而胡编乱造的新型的骗子话术。
她对这种行径嗤之以鼻,但却在子时第二次的坚持下,起身出了门。彼时正值卯时,太阳正旺,最是热得时候。谢归蘅感觉心跳似乎被闷地跳得又快了起来。
走了没多久,大抵也就是一刻钟的路程,那破败的小摊便尽收在眼底,就连里面坐着的人,也看得分毫不差。
萧雨规。
那男子头发随意地扎在了脑后,碎发被他随意地掖在耳后,几缕太短的从中滑脱,散落在眼前挡住了他眼中的笑意。他整个人散发着出奇的洒脱,但照那日分别时,起色倒也是好了许多。
只是不知为何,萧雨规尽管坐在了椅子,却也是用双腿撑着,不敢用力。就连看铜板的卦象时,他也只是眯着眼睛尽力看去,浑身上下只是轻微地移动着。有时若是他移动的幅度没注意地大了些,也会极隐晦地一簇眉,若非细看,很难察觉。
谢归蘅和子时坐在了不远处的酒馆搭在外面的棚中,虽说二人叫了一坛酒,却谁懂没有分心思沾一滴,全然都在看向不远处的那个算命小摊。
“二位也是对那小摊感兴趣?”
如今还没到上客的时候,酒馆空落落地没什么人,店小二自然就闲了下来。他注意到二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便主动搭起了话。
谢归蘅回头看去,那小二脸上笑地殷勤,目的太过显而易见。不过她没理会,只是径直开口问:“为什么说是‘又’?很多人都对他感兴趣吗?”
店小二的脸色变得奇怪了些,犹豫片刻像是在组织着措辞,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也不能说是感兴趣,主要都是来。。。。。。。来看热闹的。”
“什么热闹?”
那少年有些惊奇,他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拿起酒坛的动作仿佛像是自己点的那般自然。店小二喝了一大口,心满意足,继续说:“姑娘不知道怎就来此了?这人。。。。。。”
他冲着萧雨规仰了仰头,又喝了一口:“这人算是有些本事吧,但就是因为有些本事,他得罪了当地的老算命先生。那老先生雇人把他给揍一顿想将他驱逐走,可谁曾想你猜这人说了句啥?”
“他是来这儿等人的,等不到他自然不会走!岂不是个傻的哈哈哈哈!”
谢归蘅听到这句话,心头一紧,不是自恋但却直觉了然。店小二说话的感觉像是已经沾染上了酒气,那几声大笑刺耳十分。随后他继续说:
“果不其然,那打手又是将人一顿胖揍,可谁曾想,打着打着那人竟然晕了过去,身下还流了一地的血。嘶。。。。。。那场面,血腥的很,听郎中说,这人本就重伤未愈,如今又添新伤,又是要往鬼门关走上一遭,难办得很。”
“就在大家都任务他经此一事不会再以卵击石时,他却突然又回来了,成了这幅病殃殃的残废样子。那打手收钱办事,但却也不敢继续对人下手,只能将他的生意搅黄,想让人知难而退。这也才成了周围人的热闹,想看看他几时能走。”
一杯杯的酒喝着实在憋屈,店小二见风使舵,瞧着二人完全没计较的模样,索性直接拿起了酒坛。他一手拿着它,一手指向那摊位:
“诺,是他。。。。。。”
过了一会:“唔,不对是他。”
“是他。”
店小二所指那人已经坐在了萧雨规的对面,想必又是要一阵刁难为难。谢归蘅看到了他的冷漠警惕。
她离的不算近,自然听不清二人都说了些什么,只是从神色上看,那打手先是态度诚恳地说了些什么,随后却变得凶神恶煞。
他一把掀掉了萧雨规的桌板,上面还未拿走的铜板猛然弹起砸到了萧雨规的眼睛。不知是身上疼还是眼睛痛,他浑身都缩了起来,细看过去在细密地颤抖。
那打手仍是不满意,又向人靠近了几分,一步一步,压迫感十足,短短十步的距离如今只剩下了三步。
三。。。。。。
二。。。。。。
倏然,在最后一步将要迈出时,他收回了脚步,只因脖子上冰冰凉凉的触感。那是把刀。
“滚开。”
谢归蘅本不想出手的,却突然善心大作祟般地莫名地掏出了匕首。她身影如同鬼魅,没人看清她是如何在短短几息之间完成靠近,拔刀,架在对面的脖子上的这些动作。
她还是出手了。
“滚开,你插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