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轻快的声音,乙骨忧太猜测是五条先生——但他还没来得及将目光转向门口,就先发现始终面无表情的羽取先生,此刻脸上竟然露出了浅淡的、柔和的笑意。
“欢迎回来,悟。”
乙骨忧太瞳孔地震。
羽取先生的这个差别对待实在太过明显……连声音都和跟他说话时不一样了!
而终于回家的五条悟也脱下那件纯黑的外套,将它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过来帮羽取一真完成开饭前的最后一点收尾工作。
“呀——你就是忧太吧?很惊人哦,我在楼下就能感知到你身上的诅咒气息呢!哇,这可真是不得了啊,现在的年轻人。”
五条悟还和他邀请来做客的乙骨忧太打招呼,遣词用语超级随意,没有半点年长者的架子。
乙骨忧太端着空碗正往餐厅走,听到五条先生在对他说话,匆忙朝人欠身行礼,“那个,我来打扰了,不好意思……”
当、当然,也不是说羽取先生有在对他摆架子,只是对方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表情,气场也相当冷淡……
“哈哈,没事没事,是我喊你过来的嘛。”
五条悟笑眯眯着摆手,又将墨镜摘下来,用那双漂亮的苍瞳仔细端详乙骨忧太——直把后者从浑身僵硬,看到忍不住后退一步。
“那、那个,五条先生……”
“嗯嗯,我大概明白了,”五条悟微微颔首,“你啊,确实被不好惹的特级诅咒缠上了呢。”
“欸!?”
“不过别担心,只要你能学会控制咒力,逐步吸收这份诅咒为己用,这也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里香变成了你的过咒怨灵这件事确实很糟糕,正因如此,你才要努力化解诅咒,不仅是为你,也为了她。”
“我…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乙骨忧太握紧手里的碗,还是出声询问五条先生,“为什么,只有我会……”
羽取一真将烧开的寿喜锅端到餐桌的电磁炉上,也很好奇乙骨忧太被诅咒的缘由。
“这个嘛,”
五条悟想了想,再开口时的语气低沉而认真。
“我个人认为,这世上没有比爱更扭曲的诅咒了。”
——空气寂静,仅有寿喜锅在发出咕嘟冒泡的动静。
乙骨忧太露出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抬手握住颈间的那枚指环吊坠。
“我会努力的。”
他又复述一遍自己刚才说出口的话,眼中信念坚定。
“加油,”五条悟拍拍他肩膀,笑着竖起食指,“话说,忧太要不要考虑下明年来高专呢?”
乙骨忧太茫然眨巴了下眼:“咦,高专?”
五条悟“嗯嗯”两声:“我下午特意打电话问过夜蛾校长,他说你前几天闹出的动静太大,总监部那边同样收到消息了哦,本来打算派出术师调查的,被我主动接手啦。”
乙骨忧太:“但是,我担心……”
五条悟:“和你一起就读高专的同学啊,都是需要学习咒力相关知识的同龄人,大家不会用怪异目光看你的。何况你还需要学习如何控制咒力吧?高专就是这样一个教你认识诅咒、祓除诅咒的地方哦。”
五条悟的话实在很有道理,乙骨忧太的内心只是稍微挣扎片刻,很快就被说服了,同意明年四月份去读东京咒术高专。
其实乙骨忧太也清楚,当里香将那四个霸凌者塞入储物柜时,他就已经没办法继续就读那所学校了。
“不要紧吗?”只有羽取一真小声问五条悟,“那些老头有没有刁难你?”
虽然五条悟对乙骨忧太说得轻描淡写,但羽取一真知道悟的习惯——他向来是不会让学生背负压力的,讲话也十分照顾对方的心理状况。
而羽取一真也很了解咒术界的规矩:在闹出了[致使多位非术师重伤]的恶性事件后,乙骨忧太更有可能被判决成诅咒师,而后执行死刑。
“没事没事,”五条悟笑着跟羽取一真咬耳朵,二人贴得极近,“我感觉他们是想反驳我的决定,但过半天都没动静,好像又闷不吭声的憋回去了。”
——要是换做以前,早就气得当场跳起来斥责他了。
“那就好。”
哑然失笑的羽取一真想起自己之前给首座的命令,看来是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但还是不够保险,等回头联系下禅院直哉,看看有没有哪个老东西敢在背地里抱怨悟。
至于今晚,这顿寿喜锅吃得分外热闹,乙骨忧太很快就被五条悟带得放松下来,不时发出几声赧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