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燕家军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亲人。
原来,今日练兵到一半,千牛卫突然冲了进来,说燕寒昭蓄意谋反,军内众人不服,当即就要开始动刀动枪,被燕寒昭拦下。
谁知千牛卫不依不饶定要带走燕寒昭,一支不知从哪里来的箭迅猛有力地飞来,便由他身边的一位属下挡了。
“他就这样死在我面前。”燕寒昭这一刻不再是那个嗜杀成性、铁面无私的大魔头,只是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失意人。
江思渺深呼吸了两下,为自己壮了壮胆,瘦弱的身影往前迈了两步:“将军,真的不是我。”
“虽然那封信纸上的字迹确与我的一模一样,但将军既派人监视着我,必定也知我近日来都在药铺,身上自是带有药香,而那封信上却无一点药香的味道,将军不觉得奇怪?”
山间幽暗无比,岩下有听不真切的哗哗的流水声,她不知他心思如何,她只知她心跳如雷。
燕寒昭抱臂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眼里找出一抹撒谎的痕迹。
“这并不能代表不是你。”
燕寒昭如同地狱来的鬼刹,万般恶念汇集一身,一剑挑上头顶,高高束之的马尾散开,冠中的白玉簪砸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江思渺不再辩解,静静看着燕寒昭,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将军那日为何会出现在春宴上,又为何假传口谕带走我?”
他没回答,只是淡声道:“此事我会查清楚真相如何,将军府不容许有叛徒的存在,如有,便如此簪。”
“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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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宋子扬进来的时候,江思渺才刚起身。
“不许进去!谁允许你擅自进夫人的院子的?”秋桂张开双手去拦,却哪里拦的住,宋子扬一个假动作便骗到了她,再回神他已经站于门口一尺处。
今日一大早,他便从燕寒昭那领了命要带夫人去浣茶楼。
昨日之事他知晓得七七八八,本来接夫人回府之时,就能看出夫人心有不悦,后又发生那样吓人的事,换做任何一个女子八成要被吓得丢了胆。
夫人定厌透了将军,自是连他也一同不待见的。
若非军命难违,他也不想来干这苦差事,讨不得半点好。
思及此,见里面没有半分动静,宋子扬苦笑了一下,认命般地向前。
“何事?”江思渺还未洗漱更衣,穿着里衣披了件袄子,开了半扇门。
宋子扬慌忙低下头去,心里默念了三遍非礼勿视。
“夫人,将军派我来接您去浣茶楼品茗。”他本以为今日这趟当是白跑了,昨日将军又是威胁又是将人家带到陡崖的,多少会带点脾气。
谁料竟是淡淡的一声“好”。
她虽怨燕寒昭在未查清楚真相前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抓她,可她知道原因后也有些理解他。
他生死与共的兄弟因他而亡,一时失控也很正常。
换做是她,未必就能比燕寒昭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