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可要查阅一番?”
秦阁老一言不发,反手给了身边的秦夫人一巴掌。
“蠢妇!”
哗!
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秦夫人捂着脸扑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老爷?”
秦远山原地叩拜:“陛下,是臣之过,对族人疏于教诲,家中蠢妇竟背着人放利,犯下如此大错,老臣甘愿受罚。”
他直起身,直视沈砚:“但老臣有话说。”
“新朝至今两载,陛下对下多有宽待,减免赋税,户给人足,可朝中官员已然苦不堪言,两年之中,臣眼看着旧日同窗或贬谪或流放,陛下,朝中已无人可用了啊!”
林霄在心中惊叹,这老头在骂沈砚下手太狠。
秦拾月扶着秦夫人,担忧的去看她父亲,她身后庶出的弟弟妹妹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沈砚面色淡然,身子笔直:“阁老严重,暂时不抄你家,朝中有人可用的时候朕再来。希望阁老坚守本心,莫要让朕抓着错处。”
秦远山面色如水:“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做事岂可如此儿戏!老臣有错您尽管罚,可希望您留给他人一条活路!”
林霄嘀咕:“抄家而已,又不是流放。”
又没要他们命,瞎叫唤什么。
秦远山一声吼之后,场面太过安静,以至于离的近的都听到了她这句话,沈砚挑眉,竟然真的开始考虑起流放的法子。
秦远山心里一沉,对林霄怒目而视。
“后宅妇人岂可胡言乱语!”
林霄本来还心虚,被他一句话踩到尾巴。
“迂腐!后宅妇人也可以撑起半边天!不然你以为今儿个哪里来的这么多人看你家笑话?”
秦拾月弱弱的哀求道:“林姑娘别说了,我父亲只是直言上谏,想要为其他大人争取一处容身之地而已,何苦如此羞辱。”
林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里,每次一看到秦拾月的脸就会犯起一阵怒气,她上前一步:“秦姑娘就搞笑了,你父亲能为其他人慷慨哀求,我就不能为女子说一句话吗?况且你也是女子,深知后宅妇人优秀者比比皆是,但是却被困在方寸之地甚至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试问谁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多说一句都是有错,你真是跪久了站不起来!”
这句话还是沈龙龙在她耳边说过的,她激愤之时脱口而出。
林霄小小一只站在沈砚跟前,与秦阁老一站一跪,一个满面怒容,一个阴沉不语。
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福公公突然笑呵呵的鼓起掌来。
“姑娘其心之高远,让人佩服。”
沈龙龙跟着啪啪鼓掌:“女子表率,女子表率!”
林霄被一老一少夸的不好意思,捋了下耳边的碎发绷住面皮:“嗯!”
卫冕轻咳一下,林霄陡然回神,转身又颠颠的跑回沈砚身后。
“陛下我骂完了,该你上了。”
沈砚按着她的头在原地转了一圈。
“今日受委屈了?”脾气这般大。
林霄稳住身形,大庭广众之下他突然这么亲密的动作,她面颊发热躲闪开:“对,所以你狠狠地罚他们,至少抄七成家产!”
女子之间的争斗向来就是那些,沈砚也没心思细问,他点头:“那就抄没七成家产吧。”
秦远山面上的沟壑都深了一寸,七成那简直是要秦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