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留在二楼。
他要断后。
安瑶的心被一只淬了毒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快一点。
宴竹,再快一点。
终于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窗边。
他没有丝毫停顿,纵身跃入了空无一物的夜色里。
就在他双脚砸在帆布棚上的瞬间,一个叛军的身影探出窗口,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了他。
哒哒哒!
火光在宴竹头顶炸开。
另一道更清脆的枪声从街道的瓦砾堆后响起。
是那个美国记者在还击。
窗口的叛军身体一僵,猛地缩了回去。
宴竹顺着撕裂的帆布棚滚落在地。
他没有片刻喘息,一个翻滚躲进了记者藏身的掩体后。
他们被堵在了马路对面。
建筑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更多的叛军像潮水般涌了出来,端着枪,呈扇形向街道两边搜索逼近。
“给我搜!一个都不能放过!”
“抓到那个女人,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剥了她的皮!”
“男的,直接割喉!把他们的头挂在村口!”
叛军头领的叫嚣,像淬了毒的钢针,扎进安瑶的耳朵。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天那名美国记者被斩首的画面。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不。
她浑身打了一个寒噤,彻骨的冰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已经让她痛不欲生。
她绝不能让宴竹面临那样的境地。
绝不。
安瑶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