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他走远,时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没想明白究竟是哪里怪,索性就放上一放,先去补个觉再说吧,来日方长,云家人翻不起大浪,若真掀翻了她的船,那就看看究竟是谁更胜一筹了。
她从小到大还没输过呢。
。。。。。。
翌日。
“小顺子,把那方砚台给孤拿好了,孤要送给太傅。”顾平生背着手指点着东宫的宫人,“都快些拿取衣物,孤要在宫外多住几天。”
“是。”宫女太监们忙里忙外,只为了服务一个人。
“殿下,奴才都拿好了,可要多带上几个伺候的人?”小顺子抱着精致的盒子问道。
“不用,太傅说了,为君为人,当自立自强,孤已经十岁了,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他扬起了小脑袋,小手一挥,“出发!”
昨日碧云被时霜派来东宫告知病因,因为暂时不能见风,需要静养,但储君的课程又不能落下,就只能让顾平生先搬来太傅府住上几日。
她本来是想让顾平生每日上完课再回去,但毕竟是一国之太子,她还是担心不够安全,于是便安排他在太傅府暂住几日,省得来回跑了。
顾平生年纪小,又从小被当做未来的君主培养,其实没怎么出过东宫,如今能离开东宫,他比谁都要激动。
远远的,时霜就在书房里听到顾平生的吵闹声了。
“小顺子你快些!孤要去看看太傅的病如何了,你怎得走得这般慢?你难不成还想让孤一个十岁孩童也架着你跑?”
小顺子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殿下,您等等奴才,奴才还抱着个大砚台呢。”
“那能有多重?你再这般拖后腿,我可要让师父练练你了。”
时霜披着大氅走出门,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脸上挂着笑意,“碧云,去迎迎殿下,不然小顺子就要把腿倒腾断了。”
碧云忍着笑,福身回答:“是。”
几个闪身跳跃,她就出现在了一墙之隔的顾平生面前,“奴婢参见殿下。”
“这儿是太傅府,碧云姐姐无需多礼。”
碧云依然坚持,她不能给她家小姐招来祸端,“奴婢只是一个婢子,怎得好当得殿下的一句姐姐,殿下快别和奴婢开玩笑了。”
顾平生挠挠头,没再说话,太傅同他讲过,人多眼杂,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的表现,他不能出差错,特别是在人前,想来碧云姐姐也是如此想的。
“好吧,那碧云,是太傅喊你来的吗?”
“是呢,殿下,这边请。”
有了碧云在,小顺子的手又空了出来,又去够背上的包袱,转过来抱在怀里,因为顾平生不想多带人,所以这大包小包的都交给了小顺子,这也是他跑不快的原因,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二人在顾平生身后跟着。他小声感谢着碧云,“多谢碧云姑娘,没有姑娘帮忙,我怕是累死也追不上殿下。”
“顺公公要谢还是谢我家小姐吧,是她怕您累着,毕竟这砚台也是殿下送我家小姐的礼,怎好意思这般劳烦顺公公,所以特意叫我来接您呢。”
碧云这话说的漂亮,小顺子也是宫里的精明人物,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到太子的身边来当值,他点头,“时太傅心善,小顺子感激不尽。”
“太傅,学生来探望您啦!”
时霜提笔写完最后一字,抬头看他发丝凌乱的样子,皱了皱眉,“殿下,还是稳重些好,宫外人多眼杂,保不准就会有人传出什么来。”
“学生是太担心太傅了嘛。”顾平生转过头,“快,碧云,把砚台给太傅。”
“太傅,这是学生从私库里找到的,之前那方砚台我听碧云说您送给简太医了,正好这方砚台更好些,正适合太傅。”
时霜心里软成一片,声音也温柔下来,“好,多谢殿下,那这次臣就不计较殿下的衣冠了,下次可是不许。”
顾平生嘿嘿笑,“好。”
“你师父明日才来,今日你就跟着我一起学批折子吧。”
“啊?”顾平生挠挠头,“现下就开始学批折子了吗?父皇像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也没批折子吧,况且这些太傅不是也能做吗?。”折子那般多,他才不要批折子。
时霜叹了口气,解释道:“殿下,你可知君臣之间明明有些是天天见面,为何还要上折子?有些人外派,见不到陛下,却又为何还要频繁写折子吗?”
“不是有所求?或者要状告某些事?”他其实粗略地翻阅过几本折子,没好意思说的是,那上面通篇都是废话,不是问好就是诉苦,一句正事没说,这样的折子要来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