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的两个名字是分开来的。”
周赦炀说。
沈敬隳失笑,因为这一句忽然明白为什么周赦炀在波塞冬2号上迟迟没有认出她。
她也想起了那场在大学临近毕业时的颁奖典礼。
那大概是她几十年辉煌的人生中很微不足道的一次颁奖了。
她就坐在台下,但仍让达维恩上台替她领了奖,然后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社交,让达维恩告诉校长她没有到场。
一个无伤大雅的谎言。
不过,如果她当时上了台,也有闲情逸致向台下看看,大概她爱上周赦炀的时间还能再提前两年。
沈敬隳毫不怀疑她在几千人的阶梯教室中能够一眼看到周赦炀,因为周赦炀有这样自人群中脱颖而出的能力,也有成为她眼中唯一的宿命。
“记得当时外面在下雨,我还拿错了伞。”
她在仔细回忆后说。
她显然对于周赦炀在研究所之前曾经见过她这件事感到很愉悦,并为此回想了很久,“我父亲打电话告知我,建立联盟陆军士官学校的提议被理事会讨论通过。”
“我当时应该很激动,在门口随手拿了一把黑伞便上了车赶去双子大楼,过了好几天才发现拿错。”
“那把伞是我的。”
周赦炀说。
他知道他们两人的人生轨迹早有交集。
听到他这么说,沈敬隳大概愣了片刻。
那短短几秒的时间内谁也说不清她在想什么,只知道她回过神来后突然抬头看周赦炀,问他:
“现在几点了?”
“下午五点四十四。”周赦炀回答道。
“还有十六分钟联盟民政局关门,是不是?”
她抓住他的手,漆黑的瞳孔中流转着不一样的光。
“是。”周赦炀电光火石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在沈敬隳起身的同时反握住了她的手。
……
虽说与她登记结婚是他一直以来所期盼的,但这一刻到来的有些过于轻易了。
周赦炀发现她在近一段时间内都表现得有些异样——
很难说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但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他直觉除了回溯到七年前以外,她还在谋划着什么。
他直觉必须阻止她,否则一旦事情按照她的意志发展,将会有十分危险的事情发生——这份危险甚至将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并且,需要他阻止的,甚至可能包括此时此刻。
“?”
沈敬隳正要出门,却被周赦炀抓住。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意义不明地回头看他一眼。
在看清周赦炀面上神色的那一刻,她便也明确了他的意思,脸色因此格外明显地冷了下去,半晌喜怒不明地开口:
“你不想跟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