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珏下意识狡辩:“看到繁体就是台湾吗,也可能是港澳呢。”
“哦,可书签写着台北诚品书局。春天那会儿篮球队去了台湾打友谊赛吧?啧啧,看来有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哦。”
安珏哑口无言。
或许那时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再然后是五月份的篮球班赛,循环打到四班和九班那场,安珏兑现了袭野生日时的承诺,坐在篮球馆看完了比赛全程,没迟到,也没早走。
由于实力相差过于悬殊,九班压根懒得安排战术。半场没结束,丁文麒就让袭野下去坐冷板凳。
有些队员不服,疯狂拱火。袭野看上去心情不错,只说没什么,到底丁文麒才是队长。
话是这么说,但他那神情分明像在问——陛下何故造反?
安珏看得好笑,又隐约有点心酸。倪稚京目空一切,捅了下她的手肘:“心疼19号?”
她一惊,故作镇定:“哪有?”
倪稚京打着哈欠:“别心疼了,再不把他攮下去,我们班输得底裤都没了。这样也好,免得你情义两难全。”
情义二字未免托大,安珏摇头:“稚京,我们真的还没有。”
倪稚京讪笑:“反正你千年老妖,藏得深,但袭野真的不要太明显,每次出来吃饭啊自习啊,他眼睛都挂你身上了。”
“因为我们正好坐对面啊。”
“咋的,你还想和他坐一块?而且他一在你面前就孔雀开屏,还戴发带呢他。”
“卓恺也戴,他不能吗?”
“卓恺好歹着装正常,袭野就不能多穿点?穿无袖球衣一整个情。趣效果。”
“他身材就那样啊?”
“好好好,这就护上了。”
至于月考生物那天,袭野和安珏一起坐车回家,反而只是巧合。
先前他们两个达成过共识,每周最多见一回。到了高三,还要递减。
年少时最值得表彰的功绩,莫过于高考前什么都可以忍得,什么都舍得。安珏言出法随,将这个频率守得很牢。那天生物考试她身体不适提前交卷,出了实验楼正好遇到袭野。后者眼中的意外不似作伪,想来也是遵守了约定。
袭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也提早交卷了?头又疼了吗?”
安珏忽略了他话中的重复副词,自顾不暇地一摇头:“没有。”
“你不说,我带你去校医院了。”
安珏按着小腹:“我是肚子疼,痛经。”
袭野僵了片刻:“啊,是这样。”无所适从地抬起手,“能走吗?我背——我扶你回家?”
安珏故作轻松地笑了下:“你不该是先让我多喝点热水吗?”
“这个喝热水管用?那我去打一点,你坐这里等我。”
“……我开玩笑的。我打车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他行动利索,拦下车将她送回小东巷,才坐上公交返程。
……
十点整,晚自习结束。
去办公室见吴琼要路过九班,安珏心惊胆战的,总觉得好像脑袋后面多长了一只眼睛,替别人盯着自己。
一些陌生同学打量她的时间似乎也变长了。
于是只能一面低头走路,一面掂量对吴琼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