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看着谢明榆,暗暗咬了下牙,皮笑肉不笑问:“不知谢少卿知道些什么呢?”
谢明榆无辜的摆了摆手,“托你们的福,对这里一概不知。”
颜汐听见谢明榆的话,恨不得将他扔回通道中,一概不知,亏他能说出口,她看着前面的这货,从进城开始,除了在上面的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帮过几次忙,剩下除了睡觉的时间,全部都用在了调查上了,尤其是刺史府,他至少翻了两遍,就只还能面不改色地说一概不知,骗鬼呢。
颜汐看着谢明榆尴尬的笑了笑,可她偏偏不能拆穿对方,这种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感觉,太憋屈了。
谢明榆看着一言不发的颜汐也不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颜汐瞪了他几眼,狠狠的踩了身旁的苏祁一脚,走到那扇石门前面,叹了口气,“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不如您自己看吧。”说着便推开了门。
推开门的瞬间,汤药味扑鼻而来,谢明榆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里空荡又狭小,靠着墙边放着一张床,上面躺着的是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床边是一个正在喂他药的女人,听见石门打开的动静,女人欣喜地望了过来,却又在碰到谢明榆眼神的一瞬,欣喜变为害怕。
谢明榆侧身,将身后的颜汐露了出来,女人眼中的害怕稍稍退了几分,却又出现了另一种担忧的情绪。
颜汐越过谢明榆走到了那两人身边,将女人手中的碗拿了过来,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口气,朝着苏祁的方向望了一眼。
苏祁心领神会,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罐扔给了颜汐。
颜汐接过药罐,往手心倒出一颗药,给了面前的人焦急的说:“阿娘,当初我们说的是在保证你安全和健康的情况下,你可以来这里照顾阿爹,可现在呢?”
颜慧没理颜汐,反倒是责怪她:“不是说不让你来吗,你来干嘛?”说着甚至还推了颜汐几下。
颜汐看着颜慧推她的手上,出现了几处腐烂,一把握住她的手,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要将她的袖子往上捋。
颜慧见颜汐的动作,抗拒的想要将自己的手挣脱,颜汐却没有给她一点机会。
颜汐看着颜慧胳膊上上出现的几处青黑斑点,脸色立马黑了,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颜慧挣脱不来,朝着颜汐大喊:“不能走,你爹还在这里。”
听见颜慧说的话,颜汐深吸了几口气,看向在床上躺着的王百年,闭上了双眼,松开了颜慧的手。
颜汐走到王百年的床边,仔细的观察着他,他应该可以说是第一批感染上疫病的人,但又很幸运,城中染上疫病的人已经死了一批又一批,可躺在床上的他,除了全身充斥着大大小小的青黑疫斑,却又没有其他人身上出现的发热,每天就靠着送来的那碗药吊着这口气,甚至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
颜汐突然笑了出来,转向一旁看着这一切的颜慧,恳求道:“阿娘,我求求你了,能不能将一切都告诉我,明明刚开始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可为什么一夜之间城中多出了这么多的病人,朝廷也没有一点的动静,我阿爹当时干了点什么?”
颜慧听着颜汐说的,将手慢慢抬起,又在即将碰到她的一瞬,突然将手收了回来,只是一个劲的说:“汐汐,你要相信你阿爹。”
颜汐听着颜慧说的话,舔了舔嘴唇,“你让我怎么相信。”
苏祁突然站在了颜慧面前,“慧姨,你们到底在计划着什么,我爹不说,现在你也不说,燕都已经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了,你们透露一点也行啊。”
谢明榆站在一旁漠然的看着眼前的闹剧,不论这些是不是他们演出来的,他都需要搞明白一件事。
谢明榆走到颜慧身前,将随身的令牌拿了出来,放到颜慧的面前,看着颜慧的反应,“我是随着太子来查燕都瘟疫一事的。”
颜慧顺着令牌,看向谢明榆。
谢明榆朝着颜慧笑了下,继续说:“目前,燕都瘟疫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就在刚刚,我们刚烧死一批一息尚存却无力回天的人,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在你们的计划范围之内。”
苏祁与颜汐惊讶的看向谢明榆,甚至想要阻止他说下去。
谢明榆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燕都瘟疫是人为的,查清源头是我的责任。”说着又看了颜慧一眼,“目前,她应该是知道最多的人。”
颜慧看了眼谢明榆,没说什么。
谢明榆看着颜慧一脸绝不开口的模样,笑了声,眼神在王百年身上停留了几秒:“您可以不说话,我现在去外面找到守在刺史府外面的人问是一样的,只不过,这样的话,他们说的应该就是唯一的证据了,到那时,哪怕是苏夫子应该也保不下在床上不醒人事的刺史大人了。”
听见谢明榆说的话,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愣。
谢明榆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游荡,最终停在了颜汐身上,“母女情深的戏码很好看。”说着还点了点头,“其实,你们不用做这场戏的,我相信王刺史是无辜的。”他将目光放在苏祁身上,“我在隧道的时候,就对苏祁说过了。”
苏祁不满的“渍”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