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楸走过去,取下项链,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小螃蟹上。
余楸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为了贺源?
为了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还是为,原朗离开时那个受伤的眼神?
楼下传来阵阵笑声,姜莱清脆的声音格外突出。
余楸擦掉眼泪,把项链放回抽屉最深处。
她很想见原朗,想告诉他自己此刻混乱的心情。
可是见了面又能说什么呢?
说她在青梅竹马和他的告白之间摇摆不定?
说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为他的落寞而心痛?
余楸有好多好多的问题,却找不到一个答案。
她蜷缩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夜风掀起窗帘,带着湖水的湿气,有人在叹息。
*
几个空易拉罐歪歪斜斜地倒在湖边的草地上,银色的铝皮反射着冷光。
原朗又开了一罐啤酒,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够了。”
裴知路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罐,“你把我喊来,就为了看你喝闷酒?”
酒液洒在原朗的白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他盯着那片污渍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她喜欢他。”
裴知路皱眉:“谁?”
“余楸。”
“那她又喜欢谁?”
原朗的声音沙哑,“那个叫贺源的。”
他抓起另一个易拉罐,指节用力到发白:“十二岁给他绣荷包,十五岁写情诗,十八岁因为他离开村子去京城哭了一整晚。”
“全村人都知道,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只有我不信邪。”
裴知路沉默地坐到他身边,也开了罐啤酒。
“刚才。。。…”
“我差点亲到她。”
夜风吹乱了原朗的头发,遮住了他发红的眼角。他想起余楸闭着眼睛微微仰头的模样,那么乖,那么软,好像真的在等他吻下去。
然后那个人出现了。
他喊她“秋秋”。
她的心就立刻飞到他身边去了,没有为自己停留半分。
原朗捏扁了手里的空罐子,声音哽住,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
裴知路叹了口气:“你跟她表白了吗?”
“怎么没表白?”原朗苦笑,“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还霹雳吧啦说了一大堆,就差没直接报她身份证号了。”
“然后呢?”
“然后。”原朗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问她该不该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