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怀远罕见沉默,他睨了一眼温宁,表示他无能无力,宋知聿又紧接其后,满脸无辜地虚伪发问,
“为什么她不用啊?”
他声音清澈,不带一丝恶意,配上那张脸,像是个天使,前头装作打电话的赵姐也只觉得这孩子只是单纯没心眼,情商低,怎么会是故意的呢?
但他就绝对、绝对是故意的。
火气从小腹燃起,快要冲到嗓子眼,温宁觉得她和宋知聿命里不合,犯冲。
温宁温温柔柔瞥宋知聿一眼,然后从梁怀远手里扯过部分,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微笑着示意他闭嘴。
宋知聿冲她隔空腼腆笑笑,然后慢悠悠捡起地上的飞出去的纸,煞有介事地干起活来。
……搞得还真像一回事,温宁瞥瞥嘴,不情不愿地以最低效率开始工作。
*
他们这一车走走停停,雨势越来越大,没有半分要消减的意思。
但好在目的地并不算远,温宁昏昏欲睡混去了这将近一小时的车程,司机平稳的停了车,她还在脑子缺氧发懵的状态,就被车门打开后哗然闯进的雨气和凉意冲醒。
手里还拿着折叠车,车门半开着,但雨已经溅了进去,温宁拿着伞,她盯着车门和外面的天,在纠结是先下车还是先撑伞。
伞打开难免碰到车门,她又怕刮蹭到车漆,这种莫名的纠结让她犹豫两秒,还没想好是先伸手撑伞,还是迅速探头边下车边撑伞,一道影子就率先遮住了她。
雨天没有太阳,宋知聿手臂上还沾着水珠,他皱着眉把伞严严实实扣在车门之间,顾不上后背漂进来的雨,伸手就去拉温宁的手腕。
这个动作他们曾经做了无数遍,每次温宁下雨从车上下来时,就要纠结这个很好解决的奇怪问题,导致宋知聿先下车替她撑伞已经成了习惯。
几乎已经成了肌肉记忆,哪怕这么久也不曾消散,太熟悉了,他白皙的长臂上还滚动着晶莹的水珠,就伸出那张修长的手去够她。
温宁下意识就伸手回应他,完完全全忘了他们关系已经截然不同,但握手的动作还是足够熟练。
暴雨下的伞摇摇欲坠,朴素单调的黑伞下一双白皙有力的长臂轻轻一伸,在对比下一只明显更为小巧的手熟练地握住那只修长的手。
然后十指并拢,紧紧相连,黑伞下的白格外扎眼,交汇在一起的手攥得很紧,撑伞的人一用力,车内的人就顺着力道敏捷地探出头,迈开脚,稳稳踮着脚尖就要落在积水很深的水坑。
那只手猛的把她向上一提,随机另一只手顺势揽上她的腰,滚烫的感觉顺着腰漫到全身,温宁被那炙热的火源烫了一下,腾空感让她下意识去抱紧宋知聿的腰,再次触碰时,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
温宁紧紧抱着他,宋知聿同样单手缠在她身上,他抱的很稳,伞也打的很稳,仿佛闷热只在这一块聚集了,温宁浑身都要烧起来,她抱紧了宋知聿才后知后觉地想松手,但要腰间看似白皙瘦弱的长指却足够有力。
“别动。”
他呼吸一重,脸依旧冷邦邦的,语气平淡到像是没什么。
但温宁离他足够近,几乎能听见胸膛那里一颗炽热的心,正在飞速地加快、跳动着。
“你这样……我没法抱着你了。”
宋知聿声音很哑,他艰难地开口,深呼吸一口,他睨了一眼温宁,然后别过脸不去看她,任由耳根的红晕飞速地晕开,声音却极为平静,
“你只有一双鞋,湿透了就没法穿了。”
温宁要挣扎的动作一滞,略带震惊看向他,宋知聿仰着脸抱着他走,伞很稳,他走的也极为谨慎,一步步极力避免水花溅起,注意到温宁的视线,他飞快别脸,闷声道,
“你以前都是这样……”
他有点迟疑,小心瞥了一眼温宁,不确定问,
“现在应该……没变吧?”